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移动的臭鸡蛋。她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生了虱子,咋就那么痒呢!指甲很长,里面是黑的,也不知道藏了多少病菌,从前让她引以为傲的红指甲早就不见了。
她顶着被自己挠得和鸡窝状一样的头发走在大街上,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夜色落下来的时候,这个城市的路灯一盏盏的亮起来了。
冯志娥,在一个公园的喷泉那儿洗了一把脸,被孩子们骂,没教养。污染水源。她就势就捧了一捧水喝。反正,骂吧。
她饿得前心贴后心。
虽然她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可是,让她出口和人要个馒头或者包子吃,和要饭的一样,她真开不了口。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她怀念她的一百多平的大房子。
吕钦那个小崽子是铁了心和她们一家子断绝关系了。把事儿做得这么绝。连收拾点东西的时间都不给她们。
也是。现在,她一个女人有什么力量抢回自己的房子呢。
她当然知道自己住的是吕钦的房子。谁让那个小崽子他当初小呢。挨顿打就滚出去了,再也没回来主张过他对父母留下来的房子的权利。
当时她想的是,农村讲究的是:爹亲叔大,娘亲舅大。亲爹死了,叔叔的权威是一样的。反正,谁的拳头硬,谁有理呗。
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给那个小崽子出的主意,又回来抢房子来了。
也可能是,几年过去,那个消失了的小崽子长大了,就回来了。
这世上哪里有不透缝的墙。哪儿有便宜这么好沾,能沾一辈子的?
这不?一家子现世报。
一日之间,家破人没。
六百万,全归了那个小崽子。
六百万,那不是六万,六十万。人可能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
小崽子一步登天。成了近千万富翁。
从此,迈入了上等人的行列。
而自己一家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街头的老鼠。
不义之财不可得啊。
冯志娥在城市的街头用她那简单却自私自利的脑袋想着自己家里的那点事儿。她也被高利贷追过债,那伙人不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