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茵,你知道朕在问什么。若只是纸面上的几个字,朕又何须问你?”
“那陛下更不该问我了,前头陛下不是才说。为君之道,道在不可见,用在不可知君;虚静无事,以暗见疵。……若宣王有大抱负,又岂会被我看穿他的心思和谋划呢?”
梁德帝笑了:“拿朕的话来堵朕是吧?”
薛清茵叹了口气:“我也只是……不大清楚,旁人爱我有几何,我所见又是否是真实罢了。”
梁德帝似有共情,便没再问这个问题。
他道:“朕不知宣王准备了什么,益州太远了……”他轻叹一口气:“当初朕真不该允许你们去益州。”
“但益州要抵御外敌,养军又要花许多银子,而乔腾在益州经营多年必然不甘让权,此地山匪也多……陛下不正是想着这些,才点了头的吗?”薛清茵懒洋洋地反问。
“你果然什么都看得清楚明白。”梁德帝脸上没有一点意外之色。
他顿了下,道:“看来宣王心中也明白。”
“但宣王怎么想就不好说了。”
“嗯?”
“明白是一回事,心头所想又是另一回事。就好比一个人义无反顾地爱上另一个人,哪怕另一个人并不肯回头看他,他也不会因此改变心头的爱意。”薛清茵打了个对梁德帝来说,非常好懂的比喻。
梁德帝目光一闪:“你的意思是,宣王纵使明白,但心中仍然爱重朕这个父亲?”
薛清茵对他说:“不知道,我随口说说的。”
梁德帝失笑:“你看你,说了不会为宣王说话,怎么到头来还是憋不住?”
薛清茵拉着脸,没开口。
她心道,我真要对宣王那么无情,一句都不过问,你心头没准儿还觉得我这个人过分绝情不能留呢。
梁德帝抬手自己为自己倒了杯茶,道:“太子这半年来一直在吐血……”
薛清茵想了下,哦,是哦,好像打从她新婚去见了太子,太子就开始了他的吐血之路。
“能熬到今日已是不易。”梁德帝道。
这话便是说明不会在其中做文章和宣王扯上关系了。
薛清茵这下可以肯定了。
她那番话的确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