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被压着的那沓弹劾蒋明渠的奏折就砸了出去,哗啦啦散开的奏章发出不堪盛怒的几声响。
内侍暼到一点朱批不由心中一颤,恨不得以头埋地:“陛下息怒——”
室内骇然一静,蒋逢华也冷静下来,手上摸着案桌上白玉醒狮的威风凛凛的头静坐沉思。
直到垂眸看完暗卫呈上来的情报,才似笑非笑道:“也罢,大将军刚归京,总要有点特殊。”
帝王让御书房中的人都退出去。
而大皇子蒋今照也很快得知了陛下因大将军逛青楼大怒一事。
蒋今照披着一件无一丝杂色的银白狐裘坐于室内,与蒋明渠别无二致的面容带着些苍白与清雅。
幕僚沉声道:“殿下……大将军与您乃一母同胞已是无法辩解的事实。哪怕您与他是多年未见,半点不知,二皇女他们也必将您二位放在一块相提并论。
明日上朝弹劾,陛下余怒之下,您难保不受牵连……”
从梁国被大将军拿下传来消息的那一刻起,他们虽然没有遭到明面上的打击以致于伤筋动骨,却已经感受到了断断续续的头疼或肉疼。
往常他们寻人做事无往不利,个个都殷勤主动得很,这阵子却都一再推脱,仿佛是个什么天大的事叫他们万般为难。
“太叔先生说的是,”蒋今照行揖礼作别,脸上带着清浅的笑,“舍弟十七年未归家,父母应是想念,我这便去寻其归以全孝道。今日太叔先生辛苦……”
太叔良也起身恭送,“多谢殿下赏赐。”
暗自却咋舌,原来离送那位将军离开京城已经十七年了。
十七年,陛下龙体依旧康健。
十七年,皇储的争夺越发激烈又小心翼翼。
十七年,当初哭着被强硬送走的三岁孩童,也成了威武的将军携着那最高旨意重新踏进京城。
太叔良带着赏赐坐上马车回家。
京城因百花夜而亮彻整条长街,马车外的人来人往皆是欢声笑语,这人间的烟火气也为繁华城池赋予了融融温度。
“娘!下雪了!”
太叔良掀开车帘一看,只见空中忽扬落的雪正从四面八方冒出来,风稍稍一吹就飘了满头。
他抚落初雪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