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信上并未提及任何具体事项,但房俊担任弓月道行军大总管抵达轮台的消息早已传到莫贺城,而禄东赞秘密与房俊同行,又在这个时候邀约他们父子前往轮台相见……怎么看都是一个陷阱。
“唉!”
阿史那贺鲁叹口气,反身走回桌案旁坐下,取过一碗温热的马奶一口喝干。
半晌,颓然道:“如若不去,则反迹昭然,接下来面对的就将是安西军的千军万马,以及诸多向唐军摇尾谄媚的各部胡族,甚至于,第一个扑上来的就是我们的同宗血亲、手足兄弟。”
咥运疑惑道:“父亲是说弥射与步真吗?不至于吧!”
阿史那弥射、阿史那步真,皆室点密可汗五世孙,与阿史那贺鲁为堂兄弟,只是大家素来立场不同,此刻正在北侧虎视眈眈,试图窃取阿史那贺鲁在大唐的地位。
不过说到底都是可汗血系,自己父子此番所为又是复立汗国,弥射与步真当真可能冒天下之不韪,不顾所有突厥部族之看法,悍然对莫贺城背刺?
阿史那贺鲁面色凝重:“有什么不可能?只需将我杀死,大唐需要人继续震慑突厥各部,他们便可取而代之。”
顿了一顿,狠狠一拍桌案,厉声怒骂:“禄东赞这老狗,信誓旦旦与我保证,当多方夹击歼灭安西军,一并瓜分西域、助我复立汗国,却一转头便投降大唐,简直无耻之尤!”
若无禄东赞当初前任充作说客,许以各种承诺,他又岂敢再度反叛大唐?
咥运想了想,仍有不甘:“安西军固然精锐,但总数也不过区区数万,咱们顷刻之间便可拉起一倍于安西军的队伍,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吧?只需战场之上有所建树,弥射、步真以及其余胡族,未必甘心给唐人卖命。”
阿史那贺鲁瞥了儿子一眼,没好气道:“你还认为战争胜负是靠人多多寡来决定吗?安西军只有数万,但其战力傲视天下,穆阿维叶二十万大军都被打得丢盔卸甲,何况是咱们?”
他之所以敢于附和禄东赞,是因为开战之后安西军就要在碎叶城一带面对大食军队,大食人吃一堑长一智,断然不会再犯上一次大战的错误,稳扎稳打之下,安西军的火器也难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