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藏的那把淬毒的银簪,他日日戴在冠上。
可是他即便知道这些,他都没想过要杀你,甚至还下了道指令,恢复你皇子的身份。
永和二十四年,钦天监算出紫薇星犯煞,皇子中唯有你命格相冲。
朝臣跪了满殿,逼陛下将你赐死以安社稷。
后来他便借着你母妃的事,将你秘密送出皇宫。养在我的膝下。
父王这一生,见过了太多父子相残的惨剧,先帝废太子,楚王与霄王……血流成河,骨肉成仇。
我不想再看一次,所以我写下这封信,不求你原谅他,只求你——放下手中的刀和你的恨,给他一条生路。
若你执意如此,我也不会拦你,但你要记住了。
弑父者,终被天下唾弃,被史书诛心,而你的母妃,若在天有灵,也绝不会愿你如此。
照顾好灵儿,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如果可以,为父希望你带着沈姑娘从此隐居不问世事。
八叔绝笔
寒风呜咽,枯叶卷过冰冷的墓碑。
池宴跪在母妃坟前,指节深深陷进泥土里。他额头抵着石碑,泪水砸在青苔斑驳的刻字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水痕。
“母妃……我该怎么办……”
这么多年,我所做的这些,都算什么?
他是恨的。
恨他错杀了母妃。
恨他明知自己暗中筹谋复仇,却仍一次次纵容,甚至……近乎赎罪般地等待他的刀刃落下。
可他又恨自己——为什么明明该杀了他,却仍会在深夜想起这些年来他幼时会抱着他在御书房中教他读诗,识字。将来要做一个为百姓谋福的君王。
会想起幼时他抱着自己看花灯,教他挽弓射箭,在他高热不退时彻夜守在榻前。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袭素白衣裙的女子静立风雪中,手中紧握着一封泛黄的遗书。
“啊宴。”她轻声唤他。
他未回头,嗓音沙哑:“妍妍,我想一个人静静?”
沈青妍走近,将从宫中盗取的信,放在他面前。
“你母妃的死……并非陛下一个人的错。”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