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任就不再说话,用一双识人无数的眼睛给沈容娇施压。沈容娇如同感觉不到他眼里的压迫一样,任他打量。
许久,周主任重重吐了口气:“你想要什么布?”
“瑕疵布。”
“不可能,厂子没有瑕疵布,我变不出来。”周主任心里后悔自己不该为了探这姑娘的底,主动把房子租给她。结果底只探到一半,刚看出这姑娘是个能耐人,自己就被人拿了短儿。
沈容娇说要赖上周主任,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用了一个来月的时间做出的决定,说出的话带着些无赖气:“厂子没有瑕疵布不要紧,不好卖别人不收的布我都不嫌弃,但是价格不能太高了。”
周主任气的站了起来,在地上转了两圈后,脸上竟也带了笑意:“纺织厂是国家的厂子,不是我自己开的,价格我做不了主,也没有不好卖别人不收的布。”
比无赖,周主任觉得自己一个纺织厂的中层干部,还用不着怕一个小姑娘,他那处院子虽然来的不太合规,可是当时也是掏了真金白银买到手的,这么些年一直风平浪静,还能真让一个小姑娘当做拿捏自己的把柄?
天真,到底年纪轻没经过啥事,给根棒槌就认真了。
很快,周主任便明白真给根棒槌就认真的是自己,因为沈容娇轻声叹了一句:“是我太想当然了,以为致长县纺织厂有不好卖的布,省城纺织厂一定有同样不好卖的。”
周家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沈容娇笃定的表情告诉他,他没听错。
致长县是石阳市下属县,离石阳二百多里地,算是市辖县较偏的一个。正因为相对比较偏远,很多重工业的倾斜政策分不到致远县头上,市里又要在各县进行平衡,便在轻工业上稍稍偏向一二分。
省纺织厂这个轻工业龙头对口的,便是致远县纺织厂,后勤主任周家明,主管着本级和对下的吃喝拉撒、采购、报废物资分配,更是致远县纺织厂巴结讨好的对象。
这么说吧,随着省城纺织厂生产线升级换代,致远县纺织厂的设备在全石阳下属县里成了头一份,周家明在致远县纺织厂说话权威程度,比厂长的话有过之无不及。
别问沈容娇是怎么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