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免了……”他摆摆手,随便找了处能摸到的凳子,坐了上去,“你们佑安侯府多大排面啊……又是往本太子身边塞人,又是外郡建行宫……不知道的,还以为玉座上的是他子阳茂呢!”
“殿下?”慧玉一头雾水的走过去,扶着他问:“什么塞人?……建什么行宫?”
卞沧临侧过脸去看看她,笑了。
“你那个爹!”他扒开她的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为了能让你入我的眼……特意把你安排到我身边做伴读!一放就是三年……可真有本事!”
慧玉木讷的看着他,在心里将这些年的事一件件一桩桩的都串了起来。
“楚琰……子阳慧玉……哈哈哈哈哈哈……卓尔不群的坊间小郎君居然就是深居简出的侯府大小姐……任谁也是想不到的吧!”
“殿下……”
她又靠了过去,却被卞沧临一把捏住下颚。
“你知道整个孟章我最讨厌谁吗?”他冷冷的瞪住她,昔日里的温情消失殆尽,“就是你的父亲,佑安侯子阳茂!朝中那些腌臜事就没有他不沾惹的!挟势弄权、招权纳贿……为建自家的庭院,在坝邱赶人圈地……这天下就只活他子阳茂一家是吗?!什么孟章第一家……我呸!”
听着卞沧临的尖言尖语,子阳慧玉的心在一点一点往下沉。
见她不再作声,他松了手。
“痛吗?”他轻触着她下颚上的红指印,眼神有些古怪。
她摇摇头,只是泪珠子不自觉的落了出来。
“不痛那你哭什么?”他隐隐的笑,像只咬住兔子后脊梁的恶狼。
慧玉还是摇摇头。她脑子很乱……这乱,不为她父亲的所作所为,只为卞沧临这天差地别的态度。
佑安侯不是什么善茬,她一直都知道。母亲在世时,虽不曾在她面前说过一句她那亲父的不是,但平日里两人见面夹枪带棒的对话,她从不少听。
入宫做伴读,她早已猜到父亲是要拿她做棋子。可她已经尽力应付了!出宫后她也没想过再与他有交集,那一纸聘诏更不是她求来的……卞沧临,他不该如此对自己!
“你父亲真以为把你嫁进永昌宫就能拿捏住我……”他抚着她的眉、她的眼,“可一颗棋子,怎能凌驾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