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界山告诉你,那人影翻墙利落干净,应是有戎旅生涯之人?”
“……魏护首倒不是这么讲的……”陈向安想了想,一咬牙,又磕了两下,“殿下恕罪!臣罪该万死!是臣有所顾忌,所以才隐了些信息。魏护首当时说的是,看见那人穿着军制的长靴,定是擅离守境营地的边军。我没有照实上禀,是因为……我怕那人会是简氏的儿子,顾童。”
褚苍浔和卞沧临互递了眼色,转回头来又继续问:“你曾说你认得简氏,你与他们一家有渊源?”
“臣刚出生母亲就血崩而亡,十岁那年父亲也病故,亲族不愿收养,臣不得不为求生四处流浪。锦都城外有一下三村,简氏他们一家便住在那里。臣十三岁那年流浪到下三村,被野狗追咬,是顾童救了臣的命,还将臣带去了公行所,才有了后面的好日子。简氏其实没见过臣,但臣私下里偷偷去看过顾童,所以认得简氏。顾童对臣有救命之恩……顾童失踪这些年,臣担心他出事,就一直在想办法寻其下落。前年夏天,臣偶然撞见出门的简氏,便跟了一路,恰巧探听到……顾童好像是进了兵营。”
“所以你听到魏界山说,见简氏的有可能是擅离营地的兵士,便想包庇?”
陈向安吓得有将头埋了下去,高声道:“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臣不敢有包庇之心,可顾童又对臣有救命之恩,所以……所以臣便想了个折中的说法,毕竟……毕竟擅离营地的兵士……甚至……甚至还进了锦都城……必死无疑……”
卞沧临扔下文册,叹着气对褚苍浔说:“人是你们谨禁司的人,事儿是你们谨禁司的事儿。你们看着办吧。”
“是。陈向安因私阳奉阴违,按谨禁司司规,罚俸三个月,收监十日。”褚苍浔招来值守的司卫,把陈向安带了下去。
等人都走光了,褚苍浔这才揉着发硬的肩膀,坐到歇榻上转了转脖子:“兄长准备动那魏界山吗?”
卞沧临也从桌案里走了出来,背着手,借着月光看着门廊下正在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