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排版房,屋内一股木漆和油墨混合的味道 。
在屋中间有数张排版用的桌子,每张桌上均有一个浅口的方盒子,这就是字板,需要在字板内把活字按印刷顺序排好。
而活字,就在墙边一排排的斗柜里密密麻麻地陈列着。
侯二河把一沓纸交给王索明,“一人十张,多干一张一文钱。”,然后自己就低头开始看纸上的字,嘴里念念有词数着。
王索明回忆了下,这个工作就是把字模按样书位置摆在木活字里,每页要先大概数一下之乎者也这类常见字的个数,先取完常见字再去摆其他字,码字速度可以快一些。
“是以泰山不辞土壤,故能成其高;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成其德。……”这大概是一篇劝人向善的经文。
王索明手上飞快,不断地按声母韵母从斗柜里寻找对应的木活字,放到母版里码好。他在印坊工作数年,早已经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惯性,看完字就知道木活字在哪里,活字块上是左右颠倒的阳文也并不影响他识别。
两人全神灌注并不闲谈,在屋内来回走动找寻,不断地哗啦哗啦翻动活字,日头在屋外升起,阳光透过木窗棂照得影子越来越短,随着一声长长的呼气声,侯二河锤了锤酸痛的腰杆,打破了屋内紧张的工作节奏。
“可以啊锁子,上午干了一大半,比昨天快了不少。”侯二河看了看王索明已经排好的十张版惊讶道。
王索明把手中几个字迅速码放好,一边解释道:“前几天,病还没好。”
侯二河点点头“你这混球突然干不动了,倒是把我累的够呛。”
王索明有些不好意思:“你帮我多少?我补上”
侯二河眉开眼笑:“哈哈,后面我抽空溜出去你帮我顶着就是。”
二人说话间就出了排版房,到了吃饭的地方,在房檐下边中间,一张桌子几条长凳,十多个人围坐在一起,每人两个窝头,一碗菜汤。
“今天上午排了多少?”黑瘦的长衫齐掌柜给他二人递过馒头,开口问道。
“十八张,今天我两一起满满十八张。”侯二河快人快语,得意地咧着嘴大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