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托着殷筝的肩膀慢慢地站了起来,大殿外寒风萧萧,听着"吱悠悠"挤着门缝儿吹进来的刺耳风声,齐王猛地颓了身姿,他的步伐已经苍老,可他佝偻疲惫的身躯却坚定稳健地一步步向前走了过去,他站在殿门前望向了心中的山川也望向了战火焚烧的草木。金戈铁马的回响已有很多年没有在齐国的大地上响起来了,可齐王眼中全都是烈火和喷洒的热血。
"你看得见吗?筝儿,这殿门之外……我要把它交给你了,你告诉我你接的住!"齐王在殿门前颓然地倒了下去,他扭动身体坐在了门槛上像个瘫子一样放弃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筝儿,穿过这层殿门,你能看到什么?年轻人呐,你不曾为王,可我却一直是!就是这层厚重的木板,它隔出了两重世界:王殿与民间!"
"父王,您究竟要对孩儿说些什么?"殷筝对齐王说。
"筝儿,你必须明白所谓阴阳两隔的意义。你阿娘的死,你祖母的死,包括来日我的死,还有……还有你的槐香,甚至是你的挚爱你的儿女们,死亡是冰冷的字眼,不可轻易决定人的生死!你那槐香爱你至深,你怎可那般绝情?终究是金蟒带害了你!"齐王的声音变得凄凉又冰冷。
"父王!你还是把我看成了妖!那金蟒便是我吗?那金蟒便真的不好吗?儿在这人世间活了好多年,儿只知道有一个称为大王的人生了我,只知道我的母后贱如烂泥暴虐成性,只知道我无根无由如飘飞的破絮,只要那风再狠一点猛一点,我便会化会齑粉扬扬洒洒挫骨扬灰一般消散!如果没有金蟒,我早已是阿娘的鞭下冤魂!可我不能怨不能恨,如果没有金蟒,我便是齐王大殿外的乞儿,便是孤魂野鬼!它教我做事爱我如子,它才更像我的阿爷我的血亲!"殷筝的悲愤无法扼制地爆发了出来,可齐王仍痴痴地笑着。
"楚王曾密养过金蟒,这个你是知道的吧?六国传言,楚王死状之惨如伏尸野狗,头颅竟成了两块烂肉,他与金蟒缔结了誓约人鬼难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