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已经有许多的人觉醒了,朕可以败,但不能退,若到了此时首鼠两端、举棋不定,两位老师,朕对得起这两年来在福建杀过的那些人吗?朕真的就是为了私利杀了他们?朕心狠手辣?凶残暴虐……不是的,若是可能,朕想在江宁城里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王爷,整天混吃等死,就算当了皇帝,朕想求个仁字,死后被追个仁宗。可朕没法这么选,这天下要朕选武,但武朝不好有武帝——所以朕也可以求个厉——”
太阳已经升高,城池的树木在热风中摇曳,骚乱在发生,君武已经吃完了馒头,眼底满是阴霾和心痛。李光拱手:“其实,武朝至此,过不在陛下,陛下继位的这几年,天步艰难,许多事情,我们这些老朽,也是看在眼里的,其实对于士大夫要更好,老臣也同意。”
“朕也不是想诉苦,这些年来,跟着朕来福建的各位,谁都苦,诉不上,只是说,有一些事情,两位老师无谓再逼朕了,尊王攘夷的事情做到现在,你们不同意,我可以理解,但若我半途而废,怕是你们会更瞧不起我……”
“至于临安,不是说不要,也不是说畏畏缩缩,武备学堂的学生去了背嵬军,收治与安抚难民若是能有一套好的章程,该收的地方,自然可以慢慢收回来,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做,脚踏实地,徐徐图之方能成事,两位卿家,认为然否?”他知道对方喜欢徐徐图之,如此问道。
李光胡铨只得退后:“唉,关心则乱,是臣操之过急了。”
“朕平日里喜欢在这处城墙上往外看,并非是在看什么局势,而是这里常让朕想起江宁。”君武看着城墙外,沉默了片刻,方才叹道,“想起江宁,也想起以前的武朝,那时候鲜花着锦,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多好啊……可女真人不让我们过那样的日子,自从我在西南的那位老师出现后,天下也没法像以前那样治了,我不知道两位老师觉得如何,最近我想到武朝又常常想起以前的一首诗——并非是歌舞升平的那种,我记得那是在我小时候,秦嗣源秦爷爷念给我听的一首……我当时听不懂的诗,说‘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
他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