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冲过去与少年厮杀的高手都将内家功施展到了极致,口中暴喝歇斯底里,但少年的身影在众人的眼中却并不快,他进、退、横、折,每一个步伐简洁、突兀、却又从容,长刀劈开打喷嚏那人的喉咙,陡然转折又劈开后方一人的大腿,樊重在地上翻滚,眼看拉开一点距离,就要借力起身,少年的长刀又劈落过来,他陡然放开的身影和面庞犹如明王怒目,樊重听见他在骂。
“——也敢跟我相提并论!”
实际上樊重已经顾不得对方口中的话语了,他凭借本能,全力逃生,试图借着附近冲过来的几个人掩护,谋得一线生机,一名极为崇拜他的绿林人抱住了他,有三四个人试图去挡住少年,但才只是稍稍的拉开距离,剧烈的冲击波带着土石飞溅——对方在后退的同时,照着众人的腿边又扔了一样东西。
那是手榴弹。
破片崩飞,划过人的脸颊与身体,撕开了衣衫与皮肤,最近的人在空中转了一圈又落下。
带着热浪的空间因飞尘、爆炸显得更为扭曲,波纹延展推扫,少年再度前行,转眼间缩短了近两丈的距离,将被后方一名伤员——这人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间成了伤员——搀住的、浑身染血的樊重又劈了一刀。
距离突兀的动手才只是片刻。
空中的烟尘当然不可能笼罩所有的地方,但它在空中弥散,还没能全部落下。
激烈的厮杀就在那烟尘的边缘爆发,少年前一刀、后一刀、左一刀、右一刀的不知道劈翻了多少人,众人还没看得清醒,爆炸的气浪又与之汇合、卷舞,将几道身影吞没,浸得破破烂烂。
远处的院落房间里,陈霜燃推开窗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蒲信圭也还没有走出人群,他回过头,比较完整的只是听到了少年的那番话:“我去你妈的——林宗吾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相提并论。”这话语听起来委实不知天高地厚,然而作为一代宗师的樊重,就在这样的骂声中,几乎被一刀刀的剁碎了。
他被人搀着——两道身影一块站在那儿——摇摇晃晃的,手也没了,扇子也没了,身上被泥土、石灰、鲜血包裹,除了最后的摇晃,似乎连呼吸也已经没了,少年最后劈出的那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