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不懂?只不过堂兄妹都是一家,成婚也没什么好处,但凡有好处,你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胆子去毁坏人伦?”
“是嘛,两个家族靠世代联姻互相捆绑,哪能因为表兄妹成婚孩子可能畸形就不干了?那边还能纳妾,表兄妹生不出健康的孩子,从妾室那抱一个不就得了?”
“说到底,还是他们迂腐愚昧的缘故!”
“是了,哪像咱们?沐浴王化,便是家中的老母也是上过扫盲班,识得字,能自己看书看报的!”
“阮姐上回在报纸上发文,叫咱们要勇于争先,努力进步——我们青州人,向来是最进步的!”
朱嘉禾听得好笑。
青州其实没多少本地人,原本就是个小码头,住这儿的几乎全是渔民,后来迁过来的也都是周围的农户,而后是一些商户,如今倒都是满口“咱们青州人了”。
“这个表兄,倒还有些良心,没有自己偷跑,否则这表妹独自留在临安,岂不是年纪轻轻就成了望门寡?或是送回娘家去,随意找个人婚配了?”
“还好有这丫鬟,真是个机灵的,我看她来了咱们这边倒是大有可为,船商可都抢着机灵的女孩小子们去谈生意。”
“可惜了,这么久了,从临安逃过来的还没几个。”
“这话说的,到底临安也是都城,临安人都逃了,那咱们岂不是不战而胜?”
伙计过来给朱嘉禾续水,这会儿他已经知道朱嘉禾的身份,便难掩脸上的雀跃,边续水边问:“朱设计,今日歇息么?”
这伙计看着脸生,不过朱嘉禾向来好说话,笑着点头:“难得休沐,我是常来你们店里,你是新的来吧?外地来的?”
伙计点头:“家里原本在五通,听说青州缺人做活,五通那边的作坊许多都不招人了,就过来碰碰运气。”
五通如今盛产各种香露,去年甚至还卖上了精油,不过精油昂贵,如今是卖往临安和上京得多。
但产业单一,年轻人如今往外跑的多,朱嘉禾也听说五通县长也是想尽办法立起别的产业,不过收效寥寥,年轻人来青州的更多。
伙计忍不住问:“朱设计如今还在造船么?”
朱嘉禾颔首:“这是本职,懈怠不得,怎么,你也对造船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