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可还记得,咱们俩是如何认识的?”皇甫逸喝了口热酒,问道。
裴俊闷头正吃着肉呢,听皇甫逸忽然一问,继而哈哈一笑:“记得记得。你小子一个人喝多了,钱袋被人偷了都不知道。结果付账时摸不出银子,遭店伙计们一通打,甚至要把你扭送到官府。最后还是我路过,看你一个外乡人也不容易,这才帮你付了银子。对了,貌似那天也和今天一样,外面下着大雨。”
皇甫逸也笑了:“自那以后,我便长了记性。”
“嗯,对对对。”裴俊白了他一眼,笑道:“长记性是指光练自己的酒量,却不知道留个心眼将自己钱袋看看好。财不外露的道理你是一点都记不到心上。”
“大哥既然知道‘财不外露’。可为何偏偏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皇甫逸喝着杯中酒,淡淡道。
裴俊夹筷子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了起来。“二弟……”
“大哥。”皇甫逸放下手中的杯子,叹道:“裴家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始作俑者为何人你比我更清楚。自古以来功高震主之人鲜有善终者。裴家落难,老令公为国捐躯,战死疆场、老夫人遭逢巨变,抑郁而终。曾经偌大的武成侯府,地位一夜之间一落千丈。就连大哥你,这六年来又背负了多少骂名。朝廷昏庸,奸臣当道。这样的朝廷保他何来?”
裴俊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二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先祖自弱冠之时便辅佐楚君,从一而终。我裴家世代忠良,如今边关告急,故土未复。值此报国之时,怎可生此忤逆之心?”裴俊一脸严肃。
皇甫逸冷笑一声,“大哥,何为忠?恕小弟言语莽撞,老令公之死,便是死在这个‘忠’字上。现在的朝廷已非昔日清明之态。今日大哥临危受命,挂帅出征。他日班师回朝,焉知是何结局?”
“住口!”裴俊忽然一声厉喝,连带着杯中的酒都晃动了几下。酒馆内的其余客人被吓了一跳,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二弟,今日你这大逆不道之语,我权当未曾听见。此番北上,你若实在不愿前往,我也不强迫与你。你……请便吧。”裴俊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的太重。
皇甫逸听罢,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