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思澈慌忙去拦,却被老者另一手甩出的半块尖石子砸中额角,在转瞬凝成的真元罡罩上荡起数层涟漪。
“杀人偿命!”
老乞儿的唾沫星子混着血丝溅向惊愕的质子殿下之际,徐福的茶盏却恰巧轻轻磕在紫檀几上。
青瓷底沿触木的脆响仿佛某种咒令,癫狂的老者突然僵在原地,许多根透明的丝线精准地刺入了他后颈的三焦要穴。
这名孤苦老人的声讨之举戛然而止,枯瘦的手指悬在半空,接着竟缓缓收归原处,浑浊瞳孔里映出骊陵君突然绽开的温润笑意。
后者伸手扶住浑身抽搐的老乞儿,掌心触到对方沾满污秽的破袄时,胃袋猛地痉挛。
“老人家受了惊吓。”
骊陵君喉结滚动咽下反酸的胆汁,任由老者口鼻溢出的涎水滴在织金云纹前襟,将昨夜才熏过沉水香的锦缎浸出酸腐的霉味,清柔的嗓音里恰到好处掺进三分哽咽,又塞了个鎏金香囊入他怀中:
“吕先生,速送济慈堂好生将养,着人备十两安神散、三匹素绢。”
吕思澈袖中滑出块犀角牌,牌面“慈”字闪过朱砂光泽。两名灰衣杂役抬着藤编软轿从仪门转出,轿帘上净尘符无风自动。
当老乞儿瘫进轿中时,徐福的傀儡丝已化作青烟消散,只在老人后颈留下星点红斑。
围观人群中的药铺伙计突然嚷道:“济慈堂的安神散要配雪蟾血!”绸缎商立刻接口:“君上仁德!”几个泼皮悻悻缩回巷角,监天司的赤绦卫收戟退后三步,精铁甲胄撞出整齐闷响。
卖炊饼的妇人抹着眼角跟身边人耳语:“瞧瞧人家王子殿下,被贱民冲撞了还以德报怨。”
他丈夫却啐了口浓痰,靴底碾着《养生练体诀》残页往人群外挤:“作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