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传来杯盏坠地的脆响。
骊陵君唇角微翘,广袖翻卷间,九盏青铜编钟自梁上垂落。他信手轻挥,钟槌裹着淡金真元撞向中央那口“徵”钟,音波如涟漪荡开,震得众人气海玉宫微微发烫。
“此钟名唤‘洗心’。”他踱下台阶,织金云履踏过青石板上的焦痕:“自即日起,愿与本君共扶社稷者,当饮‘洗心酒’,击‘明志钟’。”
吕思澈适时击掌,数十名侍卫抬着朱漆木箱自演武场的侧门鱼贯而入。箱盖开启时,南海明珠的柔光与蓝田灵玉的冷辉交相辉映,照亮了门客们骤然急促的鼻息。
“钟证等人空出的月例份额,本君添作十倍置于此处。”
骊陵君突然闪现在囚车顶端,遥遥弹指削去最近木箱的铜锁,任凭箱中的极品玉石滚落于地,“皆按吕先生敲定的《策勋令》,擢贤者补之——李莽何在?“
被点名的虬髯壮汉浑身剧震,腰间两柄短斧发出嗡鸣。他昨夜才因顶撞骊陵君被罚去半月俸禄,此刻却见主子从袖中抖落出个鎏金匣,匣中十二枚“雪魄丸”正散发着五境修士都垂涎的浓郁灵气。
“上月在骊山别院巡视时,你阵斩七名三境盗贼,五十二名随行流寇,甲衣染血,当者披靡,其威凛然,连核查此役的薛士统亦赞誉有加,称此战足以获封秦之‘公乘’爵位……”
骊陵君将丹药匣抛进壮汉怀里,顺势按住他肩膀,又把一个漆筒塞入了李莽的腋下:“似李君这等勇猛无畏之士,正是府中栋梁。”
“谢……谢君上!”
李莽打开筒中的织锦画卷,发觉图上正是自己那一日竭力击退山贼、保卫主上资产的写实情景,不禁浑身剧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青石砖裂开蛛网状纹路。
而后,他红着眼眶瞪向囚车,突然挥斧削下片衣襟:“李某此生愿为君上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若生二心,犹如此袍!”
囚车里的唾骂声被符阵消弭,反倒衬得场间愈发肃杀。
骊陵君广袖翻飞间已回到高台,三根手指捏着从徐福处求来的赦免诏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