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楚自建国以来,最年轻的左相大人,太上皇亲封的燕宁王苏景辰在早朝上向楚瑾提出了辞官。
朝臣震惊的同时又实在想不明白,苏景辰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明明权势在握又深得皇上信任,以后人生必是一片坦途,为何要做出如此自毁前途之事?
可奇怪的是,同来上朝的怀宁老王爷却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向了不远处身姿挺拔的青年,眼眶渐渐红了。
人到老年时,总是会回忆起从前过往,想起当年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
妻子因他之故殒命,可他却将满心满眼的仇恨迁怒到一个孩子身上,冷落忽视了他这么多年,若不是那年明月公主让他幡然醒悟,他可能真的会铸下大错。
他的儿子啊,好不容易走出了自己带来的阴影,却又一意孤行的将自己困在了过去。
燕安长公主走了,他的心也空了。
“燕宁王可想清楚了?”已是雍和帝的楚谨眉头微蹙,沉声问道。
“是。”苏景辰不闪不避的对上楚谨的目光,接着躬身行下臣礼,语气淡漠而坚定,“微臣去意已决。”
“请皇上准了犬子的请求。”怀宁老王爷突然出列跪了下去。
“老王爷不必如此。”楚谨连忙起身走下台阶,亲手扶起了这位头发半白的两朝老臣,“燕宁王辞官一事,朕准了。”
罢了,苏子焕本就不是受得住官场拘束的性子。他愿意入朝是为了什么,他从来都清楚,不该强求了。
“多谢。”苏景辰微微点头,转身一步步离开了议政殿。
楚谨望着那道渐渐走远的身影,不知为何,忽而想起了很多年前的燕京城里,他遇到的那个骑马倚斜桥的紫衣少年郎。
千帆过尽,回首再看,潇洒肆意褪去,唯余铅华尽洗后的平静与沉稳。
离京的第三个月,苏景辰去了一趟北靖。
他坐在生意兴隆的酒楼里,听着台上的说书人语调慢悠悠地说起一些奇闻异事,安静的吃着早膳。
身后突然传来了几个男子的闲聊声,不大不小的,说起的正是六年前嫁来北靖的那位令昭皇后。
“诸位同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