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斋内，栖月把芳华阁的情形说了一遍，便不再言语。
沈霁初全身泡在浴桶里，热气氤氲，她的面色愈发红润。
“云枝在对付柏淮一道上还是很聪明的。”
栖月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尽管说。”
“姑娘当真对世子没有半分留恋了吗？”
跟在姑娘身边许久，姑娘身上的变化她自然看得出来，只难免担心。
沈霁初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桃花眼在雾气的氤氲之下异常迷离，“栖月，你应当看得清楚我选择的这条路并不好走。你是我身边唯一的大丫鬟，除了卫嬷嬷，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栖月心中咯噔一下，垂在身前的手指瞬间抓紧了衣裙。
“姑娘······”
“只是趋利避害是人之天性，你若想及时抽身我不会怪你，相反我会尽可能给你找个好人家让你安安稳稳地嫁了，但——”
沈霁初的眼神陡然凌厉，“康王府，想都不要想！”
‘噗通’一声，栖月重重跪在地上，她神情焦急地道：“姑娘对奴婢的好奴婢没齿难忘，奴婢此生绝不会对姑娘有二心。奴婢只是担心姑娘受世人非议，若姑娘当真下定决心，奴婢必护姑娘周全！”
栖月的衷心沈霁初不会怀疑，可世家小姐身边人多口杂，她想要借此敲打下面的人罢了。
“起吧。”她轻声道。
想起重生之前她女扮男装的逍遥日子，日子虽清苦，可除了复仇，读书占据了她大半的时光。
猛然落入后宅，不仅限制了行动范围，所有女人也只围着一个男人转，宛如被斩断了双翼一般。
只是不想不代表不会，前世她扳不倒权贵，这次她本身便是权贵。在此之前总要把身边人调教好才是。
沈霁初扭头把下巴搁在桶沿上，看窗棂缝隙洒下的月光。
听说那个人如今已在官场之上如鱼得水，晋升迅速，想必她的死没有牵连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