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手按桌,首出决断。
萧策默然颔首。
“好,那本宫便让樊公再等等。”
萧延舒了口气,却被笑声打断。
“他等个甚?姓樊的小家伙要杀那两虫一人都得费番功夫,怎么个犁庭扫穴?”
观千剑大笑。
“待老夫写个条子,到时让万归彻去罢。”
······
四月十七。
尔白城。
朝霞自地平线迸发,云天如油膜般润泽。
虫潮在破晓前发起第四次进攻。
古意新此前受伤太重,虽有良药亦未痊愈,战力衰竭,与萧堂皇纠缠大半日后明显不支。
如此,哪怕他本人不愿,依然被萧楚勒令避战。
次日凌晨,失了对手的萧堂皇无人可制,果然上城。
当紫色电光炸碎角楼的时候,坐镇城后的萧楚解下背上金伞。
手握伞柄,她发力上推,霎时感到伞杆上长出两排利齿刺入手掌,带起的痛感尖锐中混有酸麻,仿佛牵连到五脏。
嵌着金丝的鲜红血液沿伞柄流下,旋即隐没不见。
数秒内,萧楚的右手由红润转为煞白。
此时她已感受不到疼痛,只在天旋地转中凭意志发力推伞。
浓云不知何时遮蔽了城池。
萧楚的双颊亦失了颜色。
乱界被推开的一瞬,无形狂澜以城墙为中心拔起排开,震散漫天云气,露出如洗苍空。
明月广照。
洪范听似未听、见似未见,只知针对先天灵气的第六知觉全然失灵,体内真元亦停止恢复。
一息后,巨大的阴影吞没城头,消隐月光。
虫群骤然失了指挥,或停或退。
洪范以大斧斩下兵虫头颅,借隙仰望,见一把如真似幻的恢弘巨伞罩在高处,伞面上龙纹浮凸扭动,仿佛要挣脱而出。
沉重的铁甲簌声自城后上来,是最精锐的公主近卫。
“萧堂皇!”
古意新的呼喝远远迫来。
萧堂皇心知不妙,先一步缩回后阵藏入虫群。
城头溢满了“殿下威武”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