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幸垂着头,歪坐在地上,呼吸间都是淡淡的腥味,这让他感觉很是难受。
更何况,他身体还没好转,疼痛拉扯间,就让他头部的神经也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方才姜映梨那几句插科打诨,倒是让他心间的烦闷稍微消散了些。
他很焦虑。
他没完成任务,回去不知是何下场?这种未知的恐惧折磨着他。
还有对柯寨主等人的愧疚,他现在还能忆起阿鞠冲出去时的大义凛然和悍不畏死。
他做了逃兵。
他去当卧底这件事,只有柯放一人知晓,他有着很完整的身世,所以进入村寨后,里面的人对自己都是真心的。
可他却在最关键时背弃了他们。
当然,他也很清楚,自己就算留下来,也没有任何用处。
安襄侯亲自带兵守在寨外,哪里还有生路呢?
主子花了那么多心力的黑山寨都被对方一锅端了,何况区区一家柯家寨呐?
所以,他除了逃跑,保全自己,自是没有任何退路了。
可这种愧疚就像是一句湿棉袄,紧紧地裹着他,让他喘不上气来。
所以,他让姜映梨说话,何尝不是让她骂一骂自己,好让那股罪恶感能够稍微减轻些许。
接下来的路途里,倒是很顺当。
姜映梨不像是别人,不,她不仅是比女人乖巧,还比不少男人还要冷静。
她既不吵闹,也不是谩骂,甚至她每天还有很多话说,就像是一只鸟雀,叽叽喳喳个不停。
而且,她也不聊别的,就聊阿幸和他的主子。
大多数时候,阿幸为了避免泄露更多的讯息,就闭上了嘴。
但他还是挺喜欢听到舱内有些声音的,而不是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姜映梨发现阿幸的嘴巴很严,说到他的从前和他的主子,他总是选择沉默不语。
姜映梨就从别的方向入手,譬如在第三天,她说眼睛长期蒙着不舒服,想见一见光。
阿幸迟疑半日后,给她解开了蒙眼的布。
姜映梨发现这就是船舱底部,周围有不少货物堆砌,姜映梨甚至还看到好几件货物外写了大大的“何”字,以圆圈住。
她不清楚这何字跟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