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尔抬起手,在因降落而产生的狂风中按住了自己的帽子。两名哑卫一左一右地迎上前来,比出了一连串的手势,最后以天鹰礼结尾,他则同样以手势回以谢意。
他不会明说,但他必须诚实一些,所以,如果有人问起,他会承认他很喜欢这种交流方式。手语是一种简单且直接的语言,它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婉转,因此任何人用起它来都会高效许多。
卡里尔·洛哈尔斯喜欢高效。
哑卫们停在原地,对他微微鞠躬。他大步踏入黑暗的洞窟之内。
这里没有尘埃可言,他的行进没有带起任何灰尘,只有不断的脚步声才能证明他真的在移动皮靴触地而产生的闷响被四周岩壁尽情地吞噬,并加以咀嚼与反刍,当它们被吐出时,这些声音便已去往更深邃的地方。
但是,笼罩着这洞窟的黑暗并非寻常事物,某种并不属于物质界的力量正在此地徘徊——卡里尔细细地感知着,如一个贪婪的画家正在凝视一片崭新的风景,而他得到的结论颇有些耐人寻味。
第一,这力量属于马卡多。
第二,这力量徘徊在这里至少有数千年之久,它已经为时间所异化,若继续这样下去,它很快就将迎来蜕变。但是,至于它将变成什么,就连卡里尔也说不准。
而掌印者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他是个老道到不能再老道的棋手,从一万年前他将自己摆上棋盘开始,往后所走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他不可能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但他仍然这样做了。
这代表他宁愿这片灵能在未来某日或下一秒钟成为掀起灾难的巨浪,也要让这幽深的洞窟及其内存在被尽数遮掩。
他在物质界内创造出了一片诸神无法窥探之地——这件事可真是相当了不起,哪怕他耍了点小花招,又借助了些额外的帮助
卡里尔侧头看向洞窟的岩壁,不知从何时开始,壁画已占据了目之所及的一切墙壁。笔触都很粗糙,毫无技巧可言,颜料也仅有骨灰、木炭与鲜血三种。
与之相反的是画作的主题,它们反倒多种多样,从抗击兽群到护卫幼儿,于夜晚围着火堆庆祝,再到焚烧死者的尸体,涂抹他们的骨灰
逐渐的,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