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马卡多说。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极其疲惫。
这不是身处帝国政治漩涡最中央的掌印者会发出的声音,人们对他怀有一种敬畏而虚幻的认知,觉得他早已没有任何情感可言。但那不过只是一种伪装,而他大多数时候也愿意让这伪装成为自己真正的模样可惜,在这里不行。
在这里,他的声音疲惫又悲伤,眼神苍老而无奈。
“哪个方向?”卡里尔轻轻地问。
“向前就是了。”马卡多固执地说。“我没记错的话他就在前面等我们。要快,卡里尔,否则祂们一定会察觉到。”
卡里尔沉默地颔首,两把利刃滑出审判官大衣的袖口,被他紧贴着握在手中。一股沸腾的杀意立刻降临,腐朽的砖石自然对这无动于衷,但若是其中有些什么,现在恐怕也都已死去。
他大步向前,走到忽然驼背起来的银发年轻人身前,两手利刃看似无害的摇摇晃晃,脚步却沉得如同子弹在敲击钢铁
他们一直在走,但是,时间又过了多久呢?几分钟?几小时?几个月?或许在物质界中,它仍可如过去一样被精确地进行计算,但在这里不行。
时间在这里并非必须的法则之一,它的建造者没有设想过这件事,它的后来者与利用者们则根本没有这份闲心与能力。
因此他们只能走,直到面前出现一座桥梁。与其他建筑一样,它也早已被毁坏,钢铁上留着大块大块熔烂的焦黑,木头则早已成为灰烬。仿佛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这里曾诞生过一场大火。
一个白发苍苍的人就站在这座桥上,穿着破损古旧的盔甲,按剑警戒。他身后立着一块石碑,一条干枯的巨大黑蛇尸体缠绕其上,吻部大张,本该是眼眸的地方只剩下两处空洞。
“让我来。”马卡多说。
言罢,他便强硬地直起身,像拄拐那样握着他的权杖,走到了卡里尔身前,并高声呼喊:“莱昂!”
那白发苍苍的人立刻看了过来,眉头紧锁,眼眸微眯,像是看不清这座桥梁的彼端到底是谁在呼唤他。
“怎么回事?”卡里尔问。
“他身处万年前的网道,因此只能隐约听见我们的声音,却看不见我们的身影。”马卡多简略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