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性与逻辑的角度上来说,埃斯佩尔·巴拉加什知道,他现在不该感到愤怒,而是庆幸,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此时此刻,他就像三个半世纪以前时任战团长的‘亡者’埃维菲茨·克拉恩在面对泰拉前来的军务部官吏们那样,尽管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和尝试,却还是没办法冷静下来。
那时,亡者对他们说:“万能的神皇在上,我真想把你们都杀光。”
而现在,埃斯佩尔·巴拉加什对自己的学徒们说:“给我找把斩首剑来,我好抹脖子自杀。”
无人响应他,只有三名智库学徒不断的脚步声,一摞一摞新鲜出炉的调查报告就这样从门外被他们搬运到屋内。
在过去的四个小时中,战犬们发疯似的行动了起来,在努凯里亚的第一大城市中四处搜查、找寻证据。
这些印着黑字的白纸就是他们的调查报告,其上只有黑与白,读起来却使人触目惊心,因为字里行间简直如渗着血一般,无比血腥。
总得来说,它们基本只证明了一件事。
“他没错?”埃斯佩尔喃喃自语道。“他怎么可能没错?那么多人竟然连一个错杀的都没有?”
但事实就是如此,整理出的死者名单上已经有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被战犬们以各种手段调查过了。
姓名、身份、职业、社会关系、资金流水——而这些东西全都平平无奇,没有半点值得注意的地方。
富家子弟就是富家子弟,喜好享乐却不做出格之事。艺术家就是艺术家,其作品虽然只在小圈子内流传,但也没什么问题需要关注,直到他们的尸体被药剂师们一一进行解剖。
那些明显产生了异变的人体组织、那些被刻在骨头上的亵渎之语,以及他们家中某个隐藏房间中存放着的诸多邪恶之物
我们过去为什么没有察觉到?战犬的智库馆长扪心自问,双拳已不自觉地紧握起来。
努凯里亚的法务部在干什么?他们遍布街头巷尾的探子和摄像头难道没看见过半点异象?
我们又在干什么?如此大规模的邪教活动,其成员甚至遍布巴斯托拉城中的各个阶层
我要怎么面对那些为此而死的人?我要怎么向原体和战团长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