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白发说道:“他说,青山与紫霞相争,长安大乱,外贼必伺机而动,边境守将也难免人心惶惶,让大总管去边境坐镇去了。”
“就算如此,何至于抗旨不尊,今早才走?”皇帝放下茶水,沉声道:“朕知道那阉贼的性子,只凭这几句话,他还不至于反朕。”
“阉贼……”燕白发微嘲说道:“也不知道李辛听到这两个会作何感受。”
“朕在问你话。”皇帝斥道。
“他没有反您,陛下,他只是放弃了您。”燕白发轻声说道。
“抗旨不尊,与反贼何异?”皇帝冷声道。
燕白发眼帘低垂,双手搁在桌上,低声说道:“当初孟君泽归乡,孟君集收敛部众,想要东山再起,蔡让带人灭了孟家满门,这事都说是李辛主使,其实不对,李辛最初时想要保下孟家,真正要灭掉孟家的,是您对吧?”
“是又如何?”皇帝冷冷说道:“私自募兵,招揽旧部,已是大罪,明知故犯,罪上加罪。就算暂无反心,谁敢保证他日后就不会反?”
“陛下,他是您的兄弟。”燕白发提醒道。
“兄弟?”
皇帝冷笑一声,“若是这两个字真的能信,李辛那阉贼今日便不会弃朕而去!”
燕白发轻叹一声说道:“您在观星楼的六年里,李辛数次谏言,国不可一日无君,希望您能回来主持大局,您又是怎么对他的?从斥责到喝骂,到最后不予理会,除非有要事,否则李辛想见您一面都极为艰难,是也不是?”
皇帝怒道:“朕把大权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对他寄予完全的信任,他还想如何?!”
“是啊,您给了他权力,却也将那些残忍嗜杀的骂名也安在了他的头上。”
燕白发说道:“李辛的为人你我都知道,他轻赋税,重民生,罢奸吏,用能臣……他为天下人做了那么多,但他在百姓心中仍是一个浑身沾满血腥的酷吏,一只乱咬人的恶犬。”
“这些不都是您的手笔吗?”
“您何时给过他完全的信任?”
“您将他的名声搞臭,煽动朝中官员诋毁内廷、与李辛作对,不就是为了防止他谋权篡位,影响您的统治吗?”燕白发有些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