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是这群本就借酒壮胆、被戏龟年描绘的“锦绣前程”冲昏头脑的幻乐府徒众。
戏龟年一声令下,席间那些醉醺醺、脚步虚浮的门徒们,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效的兴奋剂,纷纷嗷嗷叫着,挣扎起身,跌跌撞撞地扑向散落在角落的兵器架,抄起刀剑、琴、笛、鼓槌等五花八门的“乐器”兼兵器,乱哄哄地簇拥着戏龟年,向楼下涌去。
一群人的酒气、汗味、劫后余生的戾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洪流。
此刻,蓬莱殿废墟入口处。
候宇途骑在一匹通体漆黑、四蹄如雪的雄骏战马之上,身披制式玄甲,甲叶在残余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幽光。他手中紧握着一杆丈八长的精铁马槊,槊锋森寒,斜指地面,整个人如同铁铸的雕像,稳稳钉在幻乐府徒众出殿的必经之路上。夜风吹拂着他头盔下的几缕鬓发,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刚毅如岩石的脸庞。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在蓬莱殿顶楼的方向,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冷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