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触到暗格机关时,闻烬的动作顿了顿。
少年时期藏匿的颜料石静静躺在丝绒衬垫上,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下意识皱眉,摸到了画具。
本该被丢掉的画具。
闻烬的指节泛白,掌心渗出冷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少年时想要学画画,想要莽着劲地证明即便看不见颜色也能画。
可同样是那次,他陷入了第一次短暂失明。
还有随着这套画具的出现,带来更加痛苦的记忆。
瘦弱的男孩哭着喊着,换来的不是光亮和温暖,是更加严重的拳打脚踢。
他彻底成了瞎子,从看不见颜色的残废成了一点点光亮都看不见的瞎子。
彼时,男孩还不知道有再见光明的时刻。
男孩的哥哥抱着他,说不要害怕,哥哥带你玩游戏。
可尖尖的水果刀割开的肌肤,属于他们共同的母亲。
黑暗持续了整整三个月,而在这三个月里,他再也没看见过被称作艺术家的母亲。
那是和他一母同胞的闻钲,向父亲表达的衷心。
奖励在闻钲,错误在他。
闻烬的手指微微颤抖,画具在他掌心发烫,仿佛能灼伤皮肤。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眼前的黑暗开始扭曲,突然迸出刺目的血红,那是他唯一能“看见”的颜色。
“不。”
盲杖砸在地板上,闻烬蜷缩在墙角,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他甚至有些混乱,仿佛褪去无所不能的外壳,只是回到了黑暗里的少年时光。
“不…不要……”
闻烬蜷缩在墙角,双手紧紧抱住头,仿佛要将自己缩进一个安全的壳里。
他红着失焦的双眼,突然剧烈干呕,指甲在手臂抓出血痕,又摸索着抽出随身匕首,冰冷的刀刃抵在手腕上。
“闻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