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晦是唯一能进郑逍后宫的朝堂臣子,有时甚至会直接宿在偏殿。
今日她也带着一包袱的奏折和密信进了郑逍的寝宫。她熟门熟路地在前院停下,大宫女为她斟茶、请她坐下,都被她拒绝了。
有些事,做皇帝的可以疏忽,做臣子的却不能不牢记。
官员进皇帝后宫,本就极其不合规矩,若是她再大喇喇地坐下、喝了大宫女斟的茶……宋如晦很珍惜这段君臣情谊,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起嫌隙。
一个面容俊美的男子从内室走出,见了宋如晦,脸色极其不自然,匆匆行礼,便带着贴身太监离开了。
宋如晦眼观鼻鼻观心,很自觉地侧过脸避嫌。她知道那男子是最近很受宠的妃子——也叫侍君?印象里那人原本也是一个世家公子,正常情况下是要继承家里的爵位的,可惜家里人都被郑逍杀光了,就留下一个独苗,还要被拉来当去父留子的那个父。
郑逍在备孕。她为将来的孩子选了四个优质的父亲,这些天夜夜耕耘,早朝上完还要睡回笼觉,真真是昏君行径——如果宋如晦不知道她在钓鱼执法,一定会这样评价。
郑逍打着哈欠从内室出来。她衣冠整齐,面上虽有疲色,身板还是挺直的。宋如晦不太能想象出这么一个鹰隼般的女人怀孕的样子。
“爱卿,你来了。”郑逍说完,便坐上主位,喝了茶水后,又道:“都说了坐着等,爱卿本就体弱,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规矩还是要守的。”宋如晦一边说,一边一丝不苟地行了礼。
“真要守规矩,朕和爱卿就都不会在这里了。”郑逍嗤笑,伸手捞住宋如晦的腕子,将她拉到客位,叫她坐下了。她拿起一份奏折,一边看一边说道:“朕还指着爱卿做未来皇太女的老师,辅佐她登上帝位,你可要保重你那弱不禁风的身子。”
宋如晦无奈一笑,在旁边磨墨。
“若不是宗室无人,朕还真不想自己生,你说,朕若是向那些修士求男人生子的秘药,他们会给吗?”郑逍一边批折子一边说道。
“臣觉得多半是没有这种秘药的。”宋如晦无情地击碎了郑逍的幻想。
“也是,若有,早就该传开了。”郑逍惋惜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