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刑昭昭这才想起,大多女子都怕蛇虫鼠蚁。她小心的将蝎子放进瓦罐,又另找了半块残瓦扣在罐口,等明天天明采些薄荷叶煮洗后捞出阴干,这便是息风镇痉,攻毒散结,通络止痛可做药用的全蝎。
“就这么开心?”眼见着蝎子被关起来,赵婆子一颗心才算放下来,她捂着扑通扑通乱跳的胸口,重新坐下来。
“嗯。”她重重点头,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眼中全是晶亮的光芒,“婆婆, 我刚才正觉得自己百无一用,现在就想到了办法,我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
到底还是孩子,纵然身世坎坷,遭遇过种种变故,却仍对未来满怀希望,赵婆子也不泼她冷水,只静静听她说话。
“我勤快一些,等多存些钱,就可将我阿娘和弟弟接回来。我白天去山里采药,娘和弟弟在家养些鸡鸭,只要家里没有喝酒赌钱不干活的人,日子总会过得去的。”她越说越兴奋,仿佛大好未来就在眼前,“婆婆,我会付您食宿费用,也会帮您挑水砍柴洗衣做饭,求您让我暂住在您家里可好?我现在真的无处可去。”
赵婆子慢慢别开了脸,许久后才哑声道:“我命硬,克夫克子克亲朋,实不敢拖累你。”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小姑娘,眉眼间的喜色换成了苦涩,她搓着柔白手心里的厚实茧子,“婆婆,我如今的处境,哪里还敢挑三捡四?这世上又有什么比走投无路更可怕的事?今晚若不是您收留我,这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又还有没有性命。”
“孩子,你还年轻不知道孤寡之命的可怕,我…… ”
刑昭昭打断她的话,“婆婆,我爹在我六岁时掉入河里淹死了,我算不算克父呢?婆婆,我娘在我九岁时离开,我在十四岁时与弟弟分开,我又算不算六亲无缘呢?”
要经历多少失望,才能平平静静说出这些过往,赵婆子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刑昭昭已经小心翼翼的牵起她的衣袖轻轻晃动,“婆婆,您一个人孤孤单单,我也一个人孤孤单单,不如让我留下陪在您身边可好?”
明月皎皎,都不及刑昭昭玉颜花色,这般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