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弓箭手集中火力压制西侧!” 沙哑的指令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李星群狠狠咬住下唇,血腥味在舌尖炸开,终于将不受控的脚步钉死在原地。他转身扫视身后的士兵阵列:有人脸色煞白却紧攥长弓,有人伤口渗血仍死死抵住盾牌,两百余双眼睛里浮动着与他相同的恐惧。“将者,非为一人之勇。” 展禽的教诲突然清晰如钟鸣,他的目光扫过阵前的军旗,旗杆上 “西华” 二字在硝烟中猎猎作响。
山风裹挟着碎石抽打在脸上,李星群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痛肺叶。“守住这里,便是给山上争取生机。”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每个字都带着锋利的寒意,“谁敢回头,军法处置!” 当他再次挥剑劈向冲来的敌兵时,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青,每一道剑影都在割裂内心的煎熬 —— 他计算着从隘口到贺祖洞的最短路线,在心底默数着每一秒流逝的时间,却将 “师父,再撑一撑” 的嘶吼,生生碾碎在齿间。
田虎一脚踹翻身旁的行军凳,铁制凳脚在岩石上擦出刺耳的火花:“废物!整整三个时辰,连个山头都啃不下来?” 他猩红的眼睛扫过瑟瑟发抖的下属,腰间虎头刀 “呛啷” 出鞘半寸,“李星群不过600人,我们上千人。总舵那边下了死令,今天必须取他项上人头!”
“大帅,这西华山的羊肠道” 一名偏将话音未落,田虎的刀柄已重重砸在他肩头:“窄?再窄能比你嗓子眼还窄?日落之前攻不上去,你们就都下去给我填路!” 他望着半山腰上如蚁群般进退维谷的士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冷笑:“对了,让琼英即刻下山。那丫头在山上和齐人待着做什么?莫不是跟齐人那些人眉来眼去?”
“喏,小人这就去传令!” 几个亲兵连滚带爬地退下。田虎独自站在阵前,望着夕阳下泛着冷光的峭壁,刀锋无意识地划过掌心。殷红的血珠滴落在黄土上,像极了总舵传来密信时,火漆印上那抹刺目的朱砂。
方林拨开重重盾牌,大步走到李星群身侧,腰间佩剑在火光中泛着寒芒:“大帅!田虎部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我军占据地利,此刻若居高临下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