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不像工厂内部人员的也有一些,大概是粮主或司机,赶大集一样随处溜达,有个安保员在门卫室门口叼着烟,对进来的人不闻不问。
马钢对赵延军说:“我以前也没进过工厂,想象中应该是非常规矩的,咋这嘎哒看着这么乱呢?”
恰巧这话被叼烟的安保给听到了,他斜楞着眼睛看着他们说:“那你家不乱,把粮堆你家炕头呗送这来干嘛?”
马钢脖子一梗就要发飙,被赵延军给拽住了,拉着他往里走,他想趁着没暴露身份前在这多看看。
马钢明白了他的意思,悻悻地跟着走了。
“草!”安保在后面吐了口粘痰表示不屑。
晒场那里卸粮灰很大,硝烟一样的扑打在每个来往的人身上,马钢缩紧了脖子,抬手在眼前扇着。
赵延军没有躲避,以后要长期在这里工作了,嫌弃是没用的,提前进入角色吧。
“那是玩什么花活呢?”马钢示意赵延军看向一辆正在卸的粮车。
见一个人从水稻堆里掏出一个塑料桶,很吃力地抱到晒场边的排水沟,拧开盖子,水就哗哗地从里面流出来,顺着水沟渗入土壤中,足有四五十升。
装卸工一边干活一边和他说笑:“这钱叫你赚得太俏了,河边灌点水就卖个稻子钱。”
那个人把空桶放回驾驶室,嘴里说着:“你们也捞着好处了,不用卸车就把一百来斤装卸费给挣到手了,不得感谢我。”
马钢实在压不住火了,过去冲着那个人喊道:“你是卖粮的还是拉脚的?”
那人也愣了,他常来卖粮,一般工作人员都认识,见这两人陌生,也没当回事,说:“这粮是我的,跟你有关系吗?”
马钢指着他鼻子说:“你就这么糊弄人啊,拿水当粮你亏不亏心?”本来这些人不说,他也看不懂是什么路数,现在知道了谁也拽不住他。
“不是你到底谁呀?这么多人看着没说啥,你蹦上来算干啥地?”那个粮主也急眼了。
“我谁?我是管你的!”马钢一寻摸,看到有个穿工作服的在一边看热闹,就喊他:“这个人搞这偷鸡摸狗的事你不管啊?还是这个厂的人吗?”
穿工作服的往后退几步说:“啥事啊,我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