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喷嚏打出,先前还十分精神的活人有片刻的萎靡。
鬼车带走了一部分活人的生气,将其吸纳为厉鬼所用——纵使是已经被敕封的鬼神,也无法避免本能的杀戮之意。
车辆进入城内,穿过民居,在一间庭院前停下。
庭院内,一个年幼的孩子蹲在角落里,身穿灰蓝衫袍的男人正拿了一把扫帚打扫着院子里的落叶。
屋子一角的灶房中,一个女人正在里面忙活着。
前一刻太阳初升,可见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但不过片刻功夫,院落上方却乌云罩顶,气温陡降。
院子的角落开始凝结漆黑的霜冻。
那灰蓝衫袍的中年男人正是钱忠英,他从文兴县逃难而出,对鬼祸的出现十分敏锐,一见黑雾罩顶的刹那,他心生不妙之感,第一时间丢了手里的扫帚,突然冲到院子角落处去抱孩子。
接着他大喊了一声:
“桂莲!”
“爹——”
屋里的女人急忙丢下手中的活出来,接着只见屋中黑气滚滚,煞气浓重。
女人的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几乎跪坐倒地。
院中突然响起‘叮铃铃’的声响,接着众人耳畔听到马儿的嘶鸣。
黑气之中,钱忠英只觉得大难临头,似是死期将至。
事发突然,他反倒失去了逃跑的动力:
“跑了文兴县逃不过上阳郡,老子也不跑了,桂莲将胡来抱出去——”
他喊声一落,女人跌跌撞撞出来,钱忠英正要开骂,却见院里突然出现一辆诡异的黑车。
那拉车的马通体漆黑,毛发飞扬,四蹄踩踏间黑气冉冉升起。
面色青黑的厉鬼坐在车前,一动不动的抓着缰绳。
后头的车厢如同棺材。
不多时的功夫,车厢门打开,一个身穿青袍的大汉露出半侧身体。
大汉手里端着册子:
“钱忠英?”
他一喊名字,钱忠英便想答应。
可是出于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直觉,钱忠英总感到只要一应,自己便死期将至。
“决不能答应。”他这样一想,便见那青袍大汉抬头冷冷看他,大汉仿佛极有威仪,令他心中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