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指着场中何群的尸首满眼鄙夷:“你以为他很无辜吗?当然不……这个人,为了孝敬自己的主子,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主子床上,所以多年来,江岭虽然娶了何简,两人却并无感情,甚至可以说是相看两厌。可这个人,为了逼迫自己的女儿讨好主子,甚至动手打了她……”
顾怜“哈哈”一笑,极为讽刺。
也因此,江岭虽然不喜欢何简,却也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那个孩子,便是这样来的。
可何群呢?
这样一个明知道女儿有心上人却狠心拆散的父亲,在女儿死后,踩着她的尸骨,成了为女儿报仇的好父亲。
何简之所以活不下去,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视主子为一切的父亲。
“何简怀孕后,我的地位顿时尴尬起来,又因出身西庄,备受别人欺凌……”
顾怜伸出十指:“你知道,三百人的衣衫有多难洗吗?那些人,将所有的活计都堆在我身上,动辄对我打骂,我好容易洗完了,他们却又故作刁难,让我重新用冰冷的井水再洗一遍,直到我十根手指溃烂,不见血肉,他们都不肯放过我……”
“我实在……实在受不了,就想要去找江岭……”
直到现在,顾怜回想那时的日子,都觉得不见天日,满心透着彻骨的冷意。
他眉间一股恨意涌出:“可是这个何群,他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说会为我做主,转头就将我带到水池旁,他骂我是西庄余孽,出身下贱,不该活着;他说我被欺凌,都是活该,是该受的;又骂我不安分,想要借此攀附……可进入西庄,非我所愿,分明是他们……他们这些人将我们送入西庄,可这些人,转头却以此羞辱我们……”
顾怜疯狂捂着耳朵:“我当时吓坏了,我跪下来求他,我说我才十岁,我什么恶事都没有做过,我跪在他脚边,苦苦哀求,求他饶我一命,我甚至发誓,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江岭面前……”
“可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顾怜满脸讽刺:“他说他不能为他的外孙留下隐患,所以我必须死。然后他将我绑在石头上,丢进了水池……”
钟遥顿时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