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四十来岁,长得白白胖胖,虽然是大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人,但见人就是一脸的笑,罗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愿意亲近她。 她笑着给十一娘行了礼,又给姚妈妈和滨菊回了礼,这才道:“大太太派我去慈安寺送香油钱。”
姚妈妈愕然,道:“不是那慈安寺的主持来取的吗?”
许妈妈笑道:“大太太想再点盏长明灯。”
姚妈妈更觉得奇怪。 那慈安寺寺离这里二十多里,往返得一天。既然要去,怎么这个时候才动身? 她还欲再问,那许妈妈已和十一娘聊上了:“……还让您惦着,特意让冬青给我捎了酱黄豆来。”
十一娘笑得客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妈妈别客气!”
“是您太客气了。”
许妈妈笑道,“上次是冬青的嫂嫂来吧?您当时也是让冬青拿了两罐给我。我当时就说,这是谁的手艺,怎么就这么好吃。我痴长了四十几岁,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酱菜……” 两一个是奉命来见大太太,一个是大太太之命去当差,都不敢多做停留,寒暄了几句,各自散了。 姚妈妈领着十一娘去了大太太日常居坐宴息的一楼东间:“十一小姐坐坐,我去禀了大太太!”
她丢下十一娘和滨菊转身上了楼,自有小丫鬟们上茶点招待她们。 滨菊不由打量起屋子的陈设来。 正面黑漆万字不断头三围罗汉床上铺着虎皮褡子,床上小几摆着掐丝珐琅的文王鼎、香盒。两旁的高几上摆着翡翠为叶玉石为枝的万年青石料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