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龙凤喜烛燃了半截,蛟脂混着朱砂的香气在室内浮沉,却压不住他耳畔擂鼓般的心跳。
墨灵端坐在寒玉床沿,嫁衣上的金线凤凰垂着脖颈。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上的铃铛,天魔铃的叮当声映射出她心中的慌乱
“要揭盖头了”秦羽喉咙发紧
玉如意挑开红布的刹那,烛芯突然爆开一朵灯花。
墨灵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露出那双他曾在月下湖边见过的眼睛。那是在塔克岛的度假山庄里,墨灵的发间还沾着水珠。
交杯酒在唇边顿了顿,秦羽瞥见她锁骨处淡粉的疤痕。
那年修罗神域中,阴摩罗本应饮下自己的血肉,是这具单薄身躯突然挡在面前。
此刻那道疤在红烛下像朵娇艳的桃花,但他只觉得喉间弥漫苦涩。
“你的手在抖”墨灵突然开口,声音比杯中酒还清。
她伸手去扶摇摇欲坠的玉杯,指尖相触的瞬间,同心印在胸口间亮起微光,多年前种下的印记此刻泛起暖意,顺着经脉游走进丹田。
秦羽看着合欢帐上绣的比翼鸟,忽然记起那年她在羽灵岛为自己煎药的模样。
当时炉火映得她耳尖通红,发间银簪随着捣药动作轻晃,簪头垂下的长发扫过她后颈——和现在随着低头动作垂落的发丝一样。
“伤还疼吗”墨灵指尖抚过他右臂的旧疤,那是当年在万魔界留下的。灵力顺着伤痕游走,竟比往日疗伤时灼热百倍。秦羽喉结动了动,突然握住她将要撤离的手。
窗外传来鸟鸣,床头的夜光珠忽然明灭闪烁。
墨灵发间的鎏金步摇不知何时松脱了,青丝流泻,铺满红枕,秦羽嗅到她颈间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他太熟悉不过,在每个孤独的夜晚,他都会想念,至于此,秦羽轻轻将头枕在墨灵的双腿上,仰着头看着她的娇容
温情对视片刻,墨灵忽然轻笑出声,此刻二人的模样,像极了初遇那日,她看着刚从三头噬灵犬口中仓皇得救的少年
“羽儿,夜深了,我们……”她尾音消散在秦羽突然靠近的呼吸里,天魔铃硌在两人交缠的臂膀中,凉意却浇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