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序看着杯中的茶,和他平时喝的茶颜色看起来没什么区别:“这……这真是贡茶?不可能吧?”
商亭羡目光平静,却有千尺寒冰:“虽说贡茶院会按照皇上的御令,将每年剩下来的部分贡茶赏赐给朝中大臣和各个司部衙门,但没想到这小小的朗州县衙竟然会有。”
贡茶一饼难求,就是驻留京城的官员也未必人人都能分到,何况区区一个朗州县衙。方景序直摇头:“那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敢把贡茶端出来。”
“也许是那几个长随分不出贡茶和普通的茶,不小心上错了,又或者,他们以为我们分辨不出,但总归证明……我们此行是来对地方了。”
商亭羡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反观方景序却默默将茶推到了一边,神情极其复杂。他没商亭羡那么乐观。这时窗外飞来一道影子,一只羽毛锃亮的乌鸦落在了半敞的窗台上,碧绿的眼珠四处转动。最后看向商亭羡。方景序察觉道:“这乌鸦好像跟了我们一路,出京城的时候我就看到它在我脑袋上飞。”
说时他已经起身走了过去,又怕吓着它,便隔着两步的距离定眼打量。乌鸦也不怕人。商亭羡对上乌鸦的视线,沉眸半晌道出一句:“我认得它。”
方景序一听就笑了,调侃道:“哟,你们还是老相好啊?难怪它跟了我们一路,这么大的喜事你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准备……”商亭羡打断他:“那封告首状出现在我门口的时候,它也在。”
提到告首状,方景序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立马敛住了,回头便见商亭羡神色严肃的看着那只乌鸦,他默了默道:“怎么?难不成是它叼来给你的?还是它写的?飞鸽传书我倒是信,一只乌鸦还能成精了不成?我看你是想多了,冬天里乌鸦本来就多。”
商亭羡没说话。只是这只乌鸦频频出现,让他有些不安。方景序挥袖把乌鸦赶走,边关窗户边语重声长的说:“亭羡,如今我上了你的贼船,等同是把命交到你手上,你可不要辜负我,更不要辜负你自己。”
数月前,他还是大理寺威望极高的少卿,直到商亭羡拿着一封告首状(匿名举报信)找到他,他悠闲自在的日子便因此到头了。那信上只简单的写了两句话:“朝廷腐败,首查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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