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礼子被盯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自家主子。
自大军开拔之后，除了夜里会休息整顿外，白日几乎都是在赶路，只有中午的时候会稍作休息，吃点东西。
当然，这一切都和裴云之没有关系。
身为一个双腿不便的人，他不需要骑马，全程都坐在马车上。
而阮九在过了最开始的适应期后，很快就找到了更适合盯梢的位置——马车的车厢外。
这几日，但凡是靠近了马车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死亡凝视。
而身为贴身伺候裴云之的近侍，小礼子更是首当其冲受到了最多的视线洗礼。
小礼子这小半生也算是见多识广，自认为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他什么阵仗都见过。
可阮九这个阵仗，他是真的没有见过。
你说他有歹心吧，可他除了会用眼刀杀人外，似乎什么也没干。
你说他没有歹心吧，那个眼神又实在是可怕。
那是一双木讷又冷漠的眼睛，就好像眼睛的主人不是个活人一样。
事实上，被阮九吓到的不仅仅是小礼子，那个负责监视裴云之的隐龙卫也吓了一跳。
那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还是说，厉王已经发现了什么，故意弄出了一个好像有病一样的家伙，为的就是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看着小礼子一脸憋闷的模样，裴云之轻笑：“或许，是发现了军中有不该存在的人吧。”
小礼子精神一震：“王爷是说……”
裴云之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摆了摆手：“你去告诉各个百夫长，让他们这几日盯紧了自己的人，一旦发现任何人有可疑的举动，不论那举动有多细微，都要上报。”
小礼子应了一声。
待到马车内只剩下裴云之一个人，他微微掀开了一条帘子，看着如同猎豹一般眼神冰冷却又透着莫名凶悍的阮九，若有所思。
阮锦宁给阮九下达完命令后就回到了马车里，马车继续出发，缓缓朝着城中走去。
不多时，她来到了一条破落的街道。
这里距离城中心不算近，步行的话得有半个时辰才能到达主干道的泰阳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