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崩溃地大喊,想要歇斯底里地尖叫,但这所有的冲动竟然在此刻都还在被压抑着,她像是一个局外人冷漠地将所有情绪关在一扇门里,然后漠然地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有谁拉了拉她的袖子,她低头看过去,是保持着原型的璨璨。他浅金色的眼睛忧虑地看着她,踌躇片刻,转头轻轻咬着她的袖子拉向另一个方向。
林娆迟缓地眨了眨眼,意识到是又有了新的发现。她跟在璨璨的身后绕过一堆垒起的石块,在一个靠墙的角落发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
是赤缳。
她靠坐在墙边,头颅无力地垂下,断裂成两半的长弓掉在她左手边,弓弦已经不知去向。火红色的长卷发乱糟糟地铺在她身后,在地上堆积成萎靡的一团,曾经的柔顺光滑、仿佛火焰般明亮的长发到现在只剩下黯淡的、干枯的颜色,发尾垂在血泊里,像是死水上一截腐朽的枯木。
林娆的视线缓慢地移动,看向她的右侧。
手腕以下,空空荡荡。
身后传来凌乱的响动,林娆没有回头,却很快地看到了从自己身边擦过的海伦,芬里尔带着她追上来了。
她踉跄着扑倒在赤缳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先是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又是按向她的胸口,精神力汹涌而出,一股脑地往赤缳身上灌。
她看起来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但撑着没有停手。褐色的长卷发凌乱地披散下来,末端垂到了快要凝固的血里,距离红色的卷发只有寸许的距离,然而却终究没有碰到。
忽然她急促地喘了口气,哑着嗓子叫:“芬里尔!”
巨狼化成的人形已经默默地将医药箱放在了她的手边,在她身侧撑起了她的身体。
其他人慢慢地靠拢过来,连着林娆在内,他们一齐看向她,凝视着她手上有条不紊的动作,凝视着似乎早已死去的女人。
其实赤缳已经没有气息了,林娆清楚,郗鹊也清楚。但是看着海伦这样匆忙的动作,不论是谁都下意识地还怀有期待,期待着他们的感觉出了错,期待着熟悉的人能喘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看他们。
或许是无声的祈祷奏了效,又或许是即将离去的人到底心软,片刻后,微弱到仿佛风中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