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也问他为什么。
陈一凛走向不远处的马厩,解下缰绳。他从腰间摸出银钱扔地上,“借用几日。”
逆着北风向前,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害死他。
月色升起时,陈鸣和行至岔路口,左边通往岁山城,右边通往牧城。路上的车辙被碾在一处,压根分辨不出马车的痕迹。两条路皆是北上的路,岁山城北是横亘两国的岁冬山脉,而牧城行至涧河关还需途径两座城。
他上一次做这样的决定,是在灵泉行宫和登天阁之间。那次,他选错了,但他运气好。这次……
停顿片刻,马匹嘶鸣向着岁山城的方向奔驰。
亥时至,城门闭。
如今已亥时过半,岁山城是关隘众城,除烽烟起、大军至,禁闭期间绝不可能开城门。
岁山城三山环绕,若是绕城而过,崎岖山路难通,并不比明日开了城门穿城而过快。
官路尽头的空地上,不少错过入城时间的车队聚集在一处。
陈鸣和勒马停在城门前,并未下马。
借着篝火的光亮,他一辆辆马车看去。人群稍远处,一驾蓝布马车孤零零停在暗处。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起,他不敢呼吸,呆滞一瞬才驱马上前。
陈鸣和翻身下马,一把撩开门帘,正对上一双惊慌失措的杏眼,他垂眸,喉结滚动,轻声道:“对不住。”
陈鸣和放下门帘,马车内的姑娘怔愣不动,眼前仿佛还是刚刚与他对视的那瞬。
一旁跑来的丫鬟急声喊道:“大胆贼人,我家小姐可是知府千金,速速退下!”
陈鸣和这才注意到马车前的府衙旗帜,他后退两步,拱手道:“在下寻人,无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