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却都远远避开门口,留出了大片的空白。
周栖野走过去的路上看见有个大叔在拍照,手机举得老高,嘴里不停嘟囔着“怎么拍不清楚”,身子却往后倾斜,时刻预备出要逃跑的姿势。
这是怎么了?
周栖野皱了一下眉头,往前走的步伐快了两分,然后终于看到诊室里触目惊心的现状。
一个头发花白的中老年男性拿着一把菜刀嘶吼着,医生被他堵在了诊室的角落,煞白的唇和颤抖的身子没有一点与周栖野印象里始终冷静的形象契合。
逼仄的诊室,声嘶力竭、面目狰狞的男人,浑身发抖、无助绝望的医生。
在这一刻,救世主是持刀男人背后那个红发男生。
他头发颜色很扎眼,他逆着人群的动作也格格不入。
他的旁边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女生已经吓得浑身都抖成了筛子,望向红发男生的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忧和害怕,但她没有叫走男生,而是哆哆嗦嗦地打了一个电话。
正是这个电话,激怒了持刀的男人。
挤开人群,毫不犹豫冲过去的周栖野听到持刀男人歇斯底里的嘶吼。
“报警?报警是吧?我告诉你,我儿子死了,你们这些害死他的医生必须给他陪葬!”
那是父爱吗?
支撑着持刀男人大力挣脱红发男生的束缚,促使他气势汹汹地冲向一直哭喊着“我不是认识你儿子,不关我的事”的医生的东西,是父爱吗?
周栖野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冲了上去,在双马尾女生的尖叫声中和持刀男人扭打成一团。
练体育是有用的。
周栖野的劲显然比瘦小的红发男生大得多。
可,那又怎样呢?
倒在地上的红发男生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挣扎着还想起身帮周栖野,双马尾的女生却哭泣着,犹豫却坚定地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强子,你后脑勺都是血,都是血,你别去,我害怕,我真的好怕啊……”
他们是受着良心与生命拷打的情侣。
背后是无动于衷、努力录制视频的人群。
所以此刻只有周栖野站在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