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是肉眼可见的深暗,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毛毛细雨。
贝苒累得软在沙发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江樾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瓶水递她面前:“喝点水。”
话音落下同时,他坐了下来。
“谢谢。”
刚从他手上接过水,倏忽,两道敲门声响起,像定闹钟似的,紧接着就听到了张婶那假面虎的声音:“贝苒,你在家么?”
闻言,贝苒立马坐起身,不耐地吐出一句:“还真会掐时间。”
见她心烦蹙起眉,江樾出声问:“敲门的是谁?”
贝苒说:“来要债的。”
江樾:“?”
问号过后,他瞬间想起白天的时候沈渺说的话。
被淹的邻居。
咚咚———
又是两道敲门声响起,张婶声音再次传入进来:“贝苒,你卫生还没打扫完么?”
“来了!”
这两个字,贝苒多少带了点脾气,她把水瓶放到茶几上,而后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楼道灯光黄亮,张婶那张笑面虎的脸出现在贝苒面前,前者往她身后看了眼地板,积水已被处理了干净。
“哟,清理得真干净。”张婶看着贝苒,假意关心地问,“整间房子都是你一个人打扫的么?哎哟,真是辛苦你了。”
贝苒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现在面带笑容,话里阴阳暗讽道:“张婶您才是最辛苦的人。”
张婶不是傻子,这话她要是听不出来,多年的盐可就白吃了。
这会儿,张婶也不和她客套对客套了,直截了当道:“既然你家都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谈谈赔偿的事儿。”
说话间,张婶胖胖身体让贝苒本能性往后退了两步。
张婶进来后,眼睛忽地瞪大,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江樾,而少年却面无表情看着她,眼神莫冷得像看一头闯进家的猪。
空气凝滞半晌,张婶视线一转看向贝苒,惊呼地问:“苒苒,这帅哥是你男朋友么?”
沙发那边,江樾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嘴角弧度不禁轻挑了几分,漆黑狭长的眼尾露出似笑非笑的深暗,带着既视感的眸色看着贝苒,似乎在等她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