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们去大姐姐那边看看。”
“去哪儿看都一样,你看这么厚的冰,都敲不碎。”裴液踩上去跺了两脚。
然而兴头上的小孩儿不肯听从,也到冰面上蹦蹦跳跳,倒令几位宫人颇为紧张地围拥了过来。跳了一会儿,李无颜又牵着裴液往东北那边去,正是朱镜殿的方向。
出了园林,便遥遥见到那些冷檐朱墙。
确实极深极冷,刚刚穿过的这座园林已是宫殿群的边缘,深林中是罕有人迹的样子,石桌石凳都铺满了雪和土,而这座宫殿还要更远,出了园林还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荒冷之径,方才抵达。
那座朱色的宫殿伫立在那里,像抹孤寒的影子,即便在这样寒冷的冬日也不令人觉得温暖,不知是否受传言影响,裴液也觉出了那种异类般的孤僻。
几位宫人脸色已很为难,裴液便让她们立在此处等候,李无颜自然觉不出什么气氛,蹦蹦跳跳地牵着裴液往殿前朱池跑去。
来到池边,裴液回看了一眼这座宫殿,殿门虚掩着,正如远望般冷寂,没有丝毫响动,也不知晨时见过的那位殿下在不在此间。李无颜扯了扯他,他回过头望向池面,不禁笑道:“这里岂不是冻得更厚,怎么捉鱼。”
小女孩儿有些失望,又道:“嗯……那,咱们再去景池看看,那边也有。”
裴液正要摇头,身后已传来一道脚步,回过头,金面的女子裹着件大氅,那双瑰丽万象的眸子正看向他们,像是……不,正是此地的主人垂视两个闯入者。
“在池边做什么呢?”女子问道。
裴液这时忽地意识到了朦儿所说的话——如果这位殿下确实一直孤僻而环绕敌意地生活在宫中,与他人形同陌路,那么她对进入之人多半也是冰冷的态度。
而李无颜已回过头,乖乖巧巧地端正立好,行了个见礼:“长姐姐好,无颜想来你这儿捉鱼。”
“是么,捉什么鱼?”李西洲走过来,也立在阑干前,垂头看着这位小公主。
“捉红鲤鱼!”
“池子都冻了好些时日了,这么冷的天。”李西洲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今天是课日,怎么不在殿里用功读书,整日玩水,当心又生了冻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