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
“宫里没人跟我玩儿。”李无颜小声落寞道。
“怎么会呢,不是好多哥哥姐姐跟着你吗?”
“真的,他们……他们不是哥哥姐姐。”女孩儿皱着眉头,幼小的年纪还有些语无伦次,“他们只是跟着我,我让他们凿冰他们就凿冰,让他们做网他们就做网,他们也不和我好好说话……只有,只有裴哥哥你会真的和我一起捉鱼……还有长姐姐,会跟我好好说话。”
“但是教习她们都不许我来长姐姐这里。”她又低头补充道。
女孩儿说得混乱,但裴液其实明白了她的意思——所谓的“和我玩儿”,无非就是“好好说话”四个字。哄骗不是好好说话,管教不是好好说话,每一言语都跪地趋奉当然也不是好好说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是工具,确实不是玩伴。
只是在这座宫中,这样的平等确然是一种奢侈。
裴液握了握她的手,微笑道:“行,那明天我去找你,带你削小鱼竿。”
把这位小公主交在等候的女史手中,和她依依惜别,裴液回到朱镜殿前,暮色四合,那袭红衣依然凭在阑干前。
“无颜也六岁了。”她淡声道。
“……什么?”
“六岁,是帝子们苏醒体内麟血的年纪,也会进行第一次的聆诏之试,算是自诞生以来,第一次和麒麟产生链接吧。”
“……”
“你没注意到吗,我想整整一天,无颜的口中都没怎么提‘娘亲’这个词吧。”李西洲闲聊般淡声,“理所当然的,麟血的帝子比他们的母亲更尊贵,在宫里,娘亲未必总是有资格养育自己的孩子。”
“……”
李西洲掠过这个话题,转眸看向他:“你呢,明月宫之行如何?”
裴液立在三尺外,恭谨一礼:“卑职过了一遍,有些了解,暂也说不上什么头绪。”
李西洲点点头:“不急,你慢慢探看调查就是。”
裴液再躬身一拜:“殿下,那卑职先告退了,明日再入宫谒见。”
李西洲淡眸看他一眼:“你住在朱镜殿就是,不必麻烦了。”
“……”
“左右偏殿你择一间,自己收拾收拾。这些时日若非查案,你就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