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也一直细声细语地教着她,她努力学着,很担心女子会嫌她总学不会,但那一直没有发生,女子好像有着用不完的耐心。
当太阳过了正午的时候,她们就离开秋千了,女子带她出了殿门,她第一次对要去的未知地方有了期待。她们池塘旁的草地上,这里娇嫩地开了许多花,女子教她把好看的采下来,然后一朵朵排着编成一个花环。
这事情新奇又好玩儿,只是太难了,她总感觉那花茎比自己手大好多,同时又太细,要么折坏了,要么手指怼半天也塞不进缝隙里。
女子在旁边笑:“西西的手指拱起来跟小虫子一样。”令她不肯编了,羞笑着背过了手。
她艰难地用了一整个下午,等到天色将暮时,一个歪歪扭扭的花环才终于编好,花都被揉掉一大半、皱皱折折不成样子了。她高兴地把花环朝女子举起来,额头上的汗在夕阳下闪着细细的光。
但她回过头时,女子却有些安静地看着她,小声道:“对不起西西,我只这样看着你,却不帮你编一个顶漂亮的花环,你会生气吗。”
“……”
她有些茫然愣怔,有人这样教她编花环,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下意识抬起手来:“……你,你明天还来和我玩儿吗?”
“明天不行。”
“……”
“等十天后吧,十天后,我再来找你,好不好?”女子笑着伸出手,“拉勾勾。”
……
……
李西洲在混乱晕眩中睁开眼,恍惚中昏暗灰冷的大殿,一如没有女子出现的那些“九天”。
她下意识算了下日子,抬起手来抹了下眼角,枕头的触感是大片冷凉的湿润。
早已不是春天了,冬夜深冷而寂静,她沉默了一会儿,裹了裹衾被,靠着枕头坐了起来,怔怔地望着对面的窗。
……
说是偏殿,规模仍然超出裴液的预料,林林总总的屋子和回廊颇令人迷乱。只是大多都很空旷,显然是久无人用了,裴液拾掇了灯台和床榻,把剑搁在枕旁,盘腿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