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在这个生命岛上的日子叫度日如年,这一个月来在三b区的日子正好相反,每一天感觉都是飞过去的,天刚亮就黑了下来。说是度日如分秒也不为过。
原因当然是他的焦虑或者说担忧。担心那离开生命岛的唯一机会在某个瞬间就过去,该走的能走的人纷纷地走了,离开了这里,而他被遗忘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一个也许连范加腾都想不到的角落里。
按理说不会,因为威廉姆斯说他请示过凯特,也就是说凯特知道他在这里。可是如果威廉姆斯的话不是真的,如果凯特听完就忘记了,那么他就错过了这一切了。
更何况,这个地方完全不在计划之中。
他说不在计划之中,是因为,他发现这里的人对离开生命岛好象一点都不关心。这里的人按理说也都参加了那次方亭会议,可是他却又觉得不象。他居然没有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当然,当然那么乱,他不可能去关注哪些人来自他熟悉的周围,哪些人不是。可是,不熟悉的面孔多少会给他留下一些印象,甚至会引起他的一些注意。应该不会很注意,但在回忆中,人是有能力重新搜索大脑皮层,把不太深的印象多多少少地挖掘出一些来的,也就是说,让模糊的东西稍稍地变得清晰一些。
可是没有。这里所有的人,他这一个月来见过的所有的人,给他的印象就是完全没有见过。五六年前和五六个月前在方亭那里都没有见过。
这个总体印象应该是不会骗人的。
奇怪的是,这里所有的人却好象都认得他。不是“好象”,而是可以肯定。
许多人见了他就微笑,许多人远远地或者近近地叫喊着他的名字,叫喊着波历。就说近近的,包括有些正在聊天的人,正在低头想什么的人,一抬头,一回头,就会脱口叫出“波历”来。
那么毫无疑问的是,他的面孔在这里是大家所熟悉的。
这真的有些奇怪。
可是这一个月来他并没有交什么朋友,甚至没有获悉这里人的姓名。
这当然是因为他的心不在这里,他的心在路上在某个地方奔跑着,或者说在哪个锅里被煮着烤着煎着。
只有威廉姆斯,他三天两头地邀请他吃饭,或者喝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