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双手,原本比绸缎还要美的。还记得母亲腕伤是冬日里浆洗衣裳,抬滑竿伤到的。
更记得那五色缕,是入京第一年,自己于端阳日编好了系在她腕上的。
“娘,对不起,我在外面奔波,让您担心了。若你实在担心,不如搬回来吧。”
风娘垂眸系好结,又将落在女儿肩头的枯叶拂去:“怎么会呢。娘都懂的。你也是为了娘好。寂空大师的卦向来很准我如今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在你身边,也只能拖累你。”
她的眼底里,永远都盛满了温柔,让人想要不顾一切地窝在她的怀里,躲开世间所有的不如意。
察觉到了玉浅肆眼底的愧疚,她温声解释,声音若孟春的湖上清风一般,让人沉醉:“娘没别的意思,阿肆,你不用担心,你将娘护得很好。娘明白,你们总归要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是母女,即使不常见,但心总是连在一起的,你便大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娘永远都支持你。”
说罢,便将食盒交到了玉浅肆手里。
玉浅肆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就要离开,她想抓住,却又不敢,只能握紧了食盒,忍痛看着她离开。
当初,娘知晓了箴言,便问她,她想要什么。
她回答不出。她想要娘亲长命百岁,无病无灾。但也想要陪在她身边,窝在她的怀里,就像是二人当初一无所有,流落街头时一般。
但她知道,她不能永远都躲在娘的怀里,假装外面风平浪静。
风娘看穿了她的踟躇,便自去见了林氏,在林氏身边安顿了下来。
每每思念,便只能做些药膏,托少主带给她。然后让自己沉入无尽的忙碌之中,这样才能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件事。
虞安宁看到人走了,才凑了过来。看着玉浅肆心情不好,想道歉,却觉得此时开口反倒更让玉浅肆难过。
只好指了指天色:“玉姐姐,时间不多了,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尸体应当已经送到义庄了,我去验尸。”
听到是去验尸,虞安宁这才歇了要跟着的心思。望着她疾行的背影,忽觉那身红色像是浸透了无数个长夜的寒意。
义庄石阶生满墨绿苔藓,玉浅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