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阳还未离开鹤鸣山时,这把长剑便一直陪在他身边,时至今日,临了也是这把剑送他上路。
再次摩挲过剑柄仁字,宁阳眼含热泪,他这一生,终究还是背弃了自己的目标,与魔物纠缠不清,是他不好,还记得当初辞别掌门和各位师尊时,年少的李栎是如何信誓旦旦立下誓言,愿只此一生除妖降魔、守护凡人,他自认为人一生毫无过错,对得起众位恩师的教诲,没承想,成了仙却舍了心。
“大人。”
宁阳轻叹一声,仰天苦笑一声,皱纹斑斑点点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会尽力帮你实现。”
云卿有些不忍,别开眼望着宁阳的影子。
“请大人不要尽力完成,而是务必!”宁阳加重语气,“我已背弃自己,还望大人务必保全苍生!”
“这个自然。”
云卿重重点头,见状,宁阳叹出一口气,这才又道:“那还请大人寻空前往鹤鸣山一趟,告诉掌门和监派事长,就说,宁阳有悖使命,还请除名,余生,再也不要向旁人提起我的名字,以防污了鹤鸣山的名声。”
云卿犹豫片刻,没有说出空已经不在了,情愿隐瞒此事,也不想宁阳在临别之际再得知噩耗。
剑起,嫩绿小草被鲜红的血迹压弯了腰,直到血珠滴到地上,洇湿一片土地,云卿眼都不眨地杀过很多人,却是第一次这般痛心亲手除去一个半魔。
相圪。
据宁阳所说,这个魔就是他以怨气引煞出的魔族人,而宁阳一死,相圪也会立刻发现端倪,必然即刻从魔界出发。
云卿低头擦了擦剑上鲜血,变作奎的模样,割下宁阳染血衣袍装好。
返回人间,松夜正继续在神像上施加法术,云卿带着凝重,用帕子垫在掌心递去那一截衣服,轻声叹道:“那道人死了。”
“死了?”松夜有瞬怔愣,很快反应过来,接过东西前甩了甩手,仔细检查过后有些惊讶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啊!”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云卿同样看到松夜的手在冒烟,他在上面残留了一股神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