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几乎与他同时发现了对方之存在。便在他抬步将落的一刹那,那之前全无迹可寻的机簧声惊心发响,他尚未计算出这机簧在何处,已见迎面两支冷箭袭来,箭头刚硬的反光将他一双未曾一霎的眸子都映得冷亮。他伸手便拂——“若实”的力量竟也未能将之折断,箭杆都是堪比金铁的硬木所制,只不过箭身较短,是以不算沉重,受他一击,两箭同时失力向下坠去。
这是距他最近的两箭,随后弦响铖然,更有十数箭直指而来,夏君黎袖中鼓满流云,气息澎发之际,箭身受激而颤,失了准星,落于身外。
在这数箭简单而短暂的交锋间他能感觉到屋中人的气息始终动荡不止,好像被自己的骤然出现惊得失了平衡。眼见一时并无更多暗弩袭来,他转了一步,伸手便要推上屋门,木门在此时一震而开,一柄无光阔剑兜头直迎面门,快得让人错觉来的是一整片铺天实影。
这回却绝不是机关,而是真人了——想来总是“无寂”起了作用,屋中人不防竟有人悄无声息到了这般近处,仓促间气急败坏,加之——此间想必确实有见不得光的秘密,否则此人剑势何至于这般急猝汹猛,暴雨山石般不肯由人靠近。夏君黎护身之息飒然汇聚,阔剑来招虽重,仍是如受遽风吹拂,左右摇摆,艰难才近了他身。此时面前之人容貌已清——果然正是瞿安,脸上没有任何易容伪装,或许是未来得及;表情初始还有些狰狞之感,可一朝上了面,那些多余的颜色都不见了,只余下清瘦、灰败,好像所有的戾气顿然已被现实洗净冲馁。
“是你啊。”瞿安手中的兵刃稍缓,却也没有放下,似乎知道动手对自己并不利,却又不想就此拱手让出他身后屋中的秘密,只虎视不动。
“瞿前辈以为是谁?”夏君黎上前半步想看屋里,可瞿安没有动弹的意思,阔剑横摆,仍然封住了他再近前的路。
“没有。”瞿安面色惨然,盯着他的眼睛,“我只是一时忘记了——你是那个人的弟子,当然也会他的‘无寂’。”
“瞿前辈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吧?”夏君黎咄咄逼人地回瞪住他,“听说在你面前多有客套也是白费,便容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