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瞿安深深喘息着,显然已感觉到身周渐渐紧缩、似乎要重新将他绞窒的浓雾。可他还是莫名地陷入一种失真的兴奋里,好像拾回了什么久违的记忆。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交锋了,即使是前夜与宋然交手,他也还未完全找回当年的感觉;可今日,或许是那粒被咬碎的丹丸之故,他觉得——仿佛身体里有什么沉眠已久的部分苏醒了,让他竟能接近了锢封经年的巅峰之境,生出了早已忘却的盛气。束手就缚?他不能束手就缚,他还有不能束手就缚的理由。他还没用完全部的手段。他还没有败。
刀光从“勾魂手”一招未老间乍然而现——这一次竟是真正的刀——一把铁铸的刀!夏君黎吃了一惊——他实没看出来,瞿安——不愧是机关造物的行家——这细瘦身板除了能藏下一把那般大的阔剑,还能再藏住一把长刀?幸好他一直是以极致专注之力应对瞿安的招式,这一瞬时他自是变不出一把刀来再如镜中影般与他生对,但“重逢”还是以迅疾无伦之速将他体内真气陡然抽出,于身外霎时化作无形之刃,与那刀光猛然交击,一时真似冰凌却逢闪电,林中的光与声都刹那错乱了般抖动起来,叶隙的日照与虫鸣没有消失,却像叠加了一层奇异的幻境,不真实得仿佛远在千里之外。
夏君黎来不及为此感到庆幸。他只觉得可怖。瞿安用“勾魂手”时臂掌就已有如刀刃般劲烈,如今变戏法般长出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真刀,如同锋刃凭空长了两倍,猝不及防斩击而来——他所使内力秉性与自己所习明镜诀大异,亦绝不同拓跋孤的青龙心法,难称雄浑深厚却真似裂空紫电偏有穿云透雾之威,加持于招式之上,若非自己应对得快,若非已领悟了“重逢”,这长长一刀决计足够裂开了适才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寒障,侵入自己的护身之息之内,着这一记就算不是必死,也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