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安此时却竟笑了起来:“你真是聪敏至极啊,难怪凌厉和扶风,都一直那般维护你。但你还是太良善了,所以将我也想得太良善了。”
他咳了一口浊血,声音残破却丝缕清晰:“……君黎,我有过很多对手,你是最心软的一个,到了如此地步,竟还不忍心拿走我的命,既然如此,我总消替凌厉和朱雀教你这一课——两败俱伤怎么够,要对付你,只有——同归于尽!”
夏君黎来不及为他这句话感到悚然。说时迟那时快,瞿安长身,原本借以支撑着身体的长刀已经以迅捷无伦之速动了一动,在地面拖出了一道毫不起眼的光弧。这光弧没有碰到任何人,可夏君黎看见了——火花!刀尖划过之处的火花好似溅在了他心里,他感到心脏被恐惧灼得提起——果然如他所料,此地定消埋有火药之属,才足令瞿安敢说出“同归于尽”这样的狂语。他反应不慢,左手已然抬起,一股凛风追击而去,欲将那将展的火星湮灭,可——他终于还是快不过预先布下的引线机簧。瞿安比他更清楚一切关节所在,那一刀除了带起了火星,显然也触发了什么机关,在夏君黎的掌风压到之前,火花忽然从几点变成了十几点——凛风侵至,十几点尽灭,可——十步之外却接着泛起又两三点火星,几乎同时,再十余步远处地面亦亮起火光——夏君黎心中一沉,那是——埋于屋侧的引线已被点燃,清晰无误地向着屋内的方向——或许是堆积了硫磺火药的所在——伸延而去!
这须臾之间夏君黎心中不知转过了几个念头。是应追击那火光而去,试在引线燃尽前将其扑灭?还是赶快向后掠走,保全自己要紧?那引线机簧是瞿安所布,方才已然连续跳跃彼此触发,焉知此处灭了是否还有下一处,即使没有,这一处已在二十步之外,或许下一瞬就要触及雷火,纵然飞身前往把握亦不足,当真值得冒险?倒还真未若后退避让,虽不知威力几何,总是愈早、愈远愈是安全,反正原本自己不就想销毁一切证据,最多只当这趟白来,只是最重要的是——必须要把瞿安一并带走,若真让他和这间屋子“同归于尽”了,那便当真是输了个彻底。
也不过是心念电转的一个刹那,他已经一步上前抬手提住了瞿安的衣襟。瞿安并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