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瞿安刚才说,“你心里分明有恨”,是这个意思。原来,在所有人的心里,如果单疾泉活着,我都应是不会放过他的。难怪瞿安拼死要与我一战也不肯容我接近这间屋子,更不肯吐露一丝半点单疾泉活着的线索,直到——发现刺刺过来——他才忽然变了主意。他不相信我。他只相信刺刺。刺刺当然绝不会容任何人伤害单疾泉一星半点——包括我。所以瞿安才终于肯退走,将单疾泉完全地留给了我们。
此时最感到坐立不安的当数已经在一旁听了这半天的卫枫。他早就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奈何那两人只顾说话根本不顾他,他实在连个退出屋子的机缘都没有。这会儿那两人倒是不说话了,可四目彼此相对,气氛实在僵得诡怪,他觉得这会儿再说“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只会越发诡怪,而且——都到这时候了,似乎也太晚了。
“要……要不要……先带单先锋下山?”他试着插了句话,“城里良医多,或许有人能看出单先锋是什么缘故昏睡……”
夏君黎确实看了他一眼。“卫少侠说得没错。”他向刺刺道,“正好马车还在,先带单先锋回城吧。”
刺刺没动:“回城……能去哪?”
她转开眼:“爹的消息眼下还不宜走漏,城里人多眼杂,我不是很放心。”
若要夏君黎说,这会儿就该把单疾泉活着但是昏迷不醒、正在求医的消息放出去,那个“神秘人”若是得知,定消惊慌无已,害怕人若醒过来说出了事实他便无所遁形,便要想方设法要来置他于死地,只消守株待兔,多半能等到他自投罗网。可——他也知道,对刺刺来说,父亲失而复得,眼下又有什么比他的安全更重要?她当然绝不会愿意将单疾泉作饵,哪怕只是万一的可能,她也不会让他再陷险境。
“那就不去城里。”他便道,“如何安置,你决定就是。”
“真的由我决定么?”刺刺抬起眼来看他。